鹿子羽有意岔开话题，云卿也瘪了瘪嘴，给廖梵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。
鹿子贤步步紧逼，可鹿子羽却坚持忍让退步，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，也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再这样下去，别说是继承家业了，只怕他们一家人都要身败名裂，被那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所抵制。
“好了，办正事吧，客户呢？”
鹿子羽见云卿不说话，也再次追问道。
“客户走了，说是有事，临时回去了，还把时间约到了中午。”
云卿如是说道，鹿子羽也将文件给合了上，无奈道：“唉，什么有事没事的，还不是在吊胃口，想要些好处？”
云卿苦笑着，也拿出一张单据给鹿子羽，“我已经让人去采办礼物了，不过你之前交代的二十万现金……”
鹿子羽惆怅的叹了口气，“多少钱你来安排就行了，直接从公司拨款，到时候我会把账填上的。”
见二人谈起了工作，廖梵也听不懂，又没事干，便也坐到一旁去玩手机了。
等到二人谈了一会，鹿子羽便要回自己的办公室，说是让云卿一会把竞标书送去她那里，她再好好研究一下，免得到时候再出问题。
如此，廖梵便也和鹿子羽去了他的办公室。
或许是鹿子羽不经常来这边的缘故，办公室看起来也颇为简单随意，除了一张办公桌，还有几个文件柜子，几乎就没什么其他的东西，就连绿植都没有。
鹿子羽坐在办公桌后忙了起来，廖梵便也在一旁闭目养神。
少倾，云卿便也抱着一搭文件走了进来，见廖梵没什么事，便也在其身边坐了下来，和廖梵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起来。
通过云卿所说，廖梵也才知道。
原来这次项目是一个三级工程，而鹿子羽他们公司目前能做的项目，还只是四级罢了。
而鹿子羽为了这次项目，也花费了不少心思，打通了许多关系，这才有了竞标的机会。
至于中标的事情，就在于接下来的客户。
毕竟国内也就是这个样子了，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暗箱操作的，只要打通了这个客户，这次竞标鹿子羽就可以十拿九稳。
只是这个客户实在是有些恶心，每次都说是来公司考察，两次三番蹭吃蹭喝拿礼物，可就是不办事，也不签合同。
无奈，云卿也只能把鹿子羽叫了过来。
听完云卿说的，廖梵有些好笑道：“既然这人这么恶心，那就不干了呗？你刚才也说了，做完了顶多也就是两百多万收益，也不是很多嘛？”
“说得简单！一个半月的项目两百多万，还少吗？积少成多，聚沙成塔。”
听到廖梵的话，忙着看文件的鹿子羽，没好气的扫了廖梵一眼，颇有几分鄙夷之色。
廖梵咧嘴嘿嘿一笑，他确实是看不上两百多万，毕竟他的身价已经不允许他低调了，然而，为了两百多万低三下四，四处求人，廖梵是真的办不出来，也觉得恶心。
“其实，收益是小事，主要的还是这次项目的等级。”云卿理了理乱发，笑道：“我们公司目前只能做四级和五级的项目，如果这次能够拿下这个三级的项目，公司也能往前在进一步。日后竞标的话，也会更方便许多。”
廖梵挠了挠头，奇怪的看向二人，“国家对于公司审核，不是有严格要求么？什么资质做什么工程，你们资质不达标，就算是中标了，不也一样干不了？再说了，据我所知，咱们国家貌似有明文规定吧，竞标之前禁制建设单位与施工企业私下见面，就为了避免暗箱操作？”
廖梵话一出口，两个女人都顿时一愣，不由诧异的看了一眼廖梵。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这些？”
鹿子羽有些懵逼，相关法律确实是存在的，但不是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，也根本不可能知道，可廖梵却如此清楚。
见两个女人一脸的惊异之色，廖梵好笑的打趣道：“我为什么不知道？我可是良好市民，当然遵纪守法了。”
“额……”
两个女人面露鄙夷，鹿子羽更是一头黑线，廖梵这家伙，总是没个正经，满嘴跑火车。
相关专业的法律知识，这可不是什么良好市民能知道的。
可廖梵有意避开不谈，二人倒也没有深究，云卿也在一旁笑道：“国家确实是有规定，不过……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，很多公司都是如此，毕竟暗箱操作这种事情，在咱们国家也算是屡见不鲜了嘛，只要我们能应付过去上面的检查就没事了。”
云卿如此说着，鹿子羽也跟着嗤鼻一笑。
“是啊，我们倒是想干干净净，清清白白做人，可这个社会不允许，我这公司也做了这么久了，如果按照正常发展情况，别说三级了，现在一级项目都可以拿下，可没办法，总有些人想把我踩进泥巴里，以至于这么多年才发展到如今地步，唉，可惜啊！”
“唉，子羽，别说这么多了，其实还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句话，当污浊变成常态，清白就是一种罪，我们能做的，只有随波逐流，你也没必要太过自责。”
两个女人说的感慨，廖梵也似有所感。
正如鹿子羽所说，她的公司也是从其父亲手中拿到的，到目前为止，少说也发展了三十余年，可却还只是一个二流小企业。
而能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原因，说到底，这和鹿家也脱不开关系。
老太君不喜欢他们这一支，不但不提供任何帮助，私下底甚至还处处为难他们一家，如此，其他企业为了讨好老太君，也难免不会跟着排挤。
如此，鹿子羽他们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，倒也是颇为不易。
几人正说着话，鹿宇恒的电话也打了进来，聊了一阵，鹿子羽的脸色也随之难看了起来。
挂断电话之后，鹿子羽便也将目光看向了廖梵，“昨天晚上，你杀了四个人？”
闻言，廖梵神色顿时一变，与此同时，房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起来。
云卿楞楞的看着廖梵，那目光，简直就像是在看杀人犯似的。
鹿子羽则是神情复杂，楞楞的盯着廖梵。
在二人的目光下，廖梵稍作迟疑，便也点头默认了。
“真的是杀手？”
鹿子羽再次追问道，廖梵微微一怔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为什么不和我说？那昨天翻车，也真的是杀手弄的？”鹿子羽摆弄着面前电脑，严肃的追问着。
廖梵也再次点了点头，“嗯，确实是杀手，不过……我担心你害怕，所以就没直说，至于昨天晚上那四个人……我不杀他们，他们也会自杀。”
鹿子羽没有说话，而是抱着平板电脑认真摆弄了起来，没一会，便将电脑递到廖梵面前。
廖梵扫了一眼，依旧是和之前一样格式的标题：惊！鹿家二小姐坏事做尽，遭买凶杀人！
文章是十分钟前发出来的，大致内容就是鹿子羽坏事做尽，玩弄男人感情，现在遭人买凶杀人，也因为鹿子羽一个人，害的杀手进入青川，其中还配有不少昨天翻车的图片。
文章中，最为重要的，还是发帖人故意扭曲杀手的恐怖，譬如，杀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，可能会在全城安置炸弹，或者是杀手会动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等。
而评论区更是人人自危，每人都在担心杀手的事情，甚至是有人因此开了个贴吧，隔空喊话鹿子羽谢罪，免得牵连无辜百姓。
“要不是宇恒看到这个帖子，我还不知道你昨天杀了四个人！”
鹿子羽眸光紧锁廖梵，而廖梵也是无奈苦笑，“我都说了，我不杀他们，他们也会自杀，而且他们的目标是你，如果他们不死，那被杀的人就是你了。”
闻言，鹿子羽眸光紧了紧，清澈的眸子透露出些许的恐惧之色。
“杀手……真的这么恐怖吗？他们会危害到全城百姓？”
愣了许久，鹿子羽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纠结，如果因为自己，而影响到全城百姓，那就真的太愧疚了。
“不会。”见鹿子羽面色难看，廖梵也淡淡一笑，“注意，他们是杀手，杀手最擅长的是暗杀，不是破坏，他们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呢，又怎么可能这么高调行事？发帖人只是故意带节奏，往你身上泼脏水罢了。”
听了廖梵所说的，鹿子羽也稍稍松了口气，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，不过却眸光镇定的看向了廖梵。
“廖梵，答应我，别杀人了，可以吗？”
“额……”
廖梵微微一怔，不等他反应过来，鹿子羽便抱着水杯，瑟瑟发抖了起来，“你之前怎么胡闹我不管，毕竟你有你的故事，但从现在开始，别杀人了，好吗？就当我求你了！你知道么，当宇恒说你杀了四个人时，我、我都快被吓傻了，你虽然是自保，可也触碰到了法律啊，我真的很害怕，我担心你哪天会……”
“好了，别说了，我答应你，从现在开始，我不会带走任何一条生命！”
廖梵眸光坚定，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或许，鹿子羽说得对，自己现在是个有家的人了，做事也应该考虑一下后果。
最起码，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，跟着自己担心。
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人，杀人的事情……只怕是个正常人，都无法接受吧？
廖梵如此想着，心里也莫名的有了几分欣慰，最不济，鹿子羽的心里有自己，也把自己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