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观正鼓起眼睛道：“你是说黄文？这小子，我以前小看他了，想不到他还真有这副狗胆。”
韩宜可摇摇头，说道：“黄文也未必就是首犯，但要查下去，必须从黄文入手。他的手下犯下如此滔天大罪，他本人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。立即拘捕黄文！”
周观正巴不得有今天，不无兴奋地答应一声，带着吴纳和计刚雄赳赳去了。
黄文被押上大堂，并不惊慌。听了韩宜可的质询，黄文大惊失色道：“什么？黄河大堤是被陈贯中炸开的？不可能吧？这绝对不可能！韩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。”
韩宜可冷笑道：“人证物证俱在，铁证如山，不容置疑。黄文，你现在需要回答的是，到底是谁指使陈贯中，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，而不是对本官的判断提出疑问。”
黄文仍旧沉浸在疑惑中，嘴里不住地念叨：“这怎么可能？这怎么可能？他炸河堤做什么？”
听了韩宜可的话，黄文猛地抬起头，惊醒似的左右望了一眼，继而满脸委屈说道：“韩大人哪，这话可不能乱说呀。陈贯中是卑职的属下不假，可是您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，我也不敢让他炸黄河大堤呀。”
韩宜可道：“黄文，本官并没有说是你指使他干的。而是说，你作为开封知县，陈贯中的顶头上司，难道事先对他如此大的动作就没有丝毫的察觉？”
黄文摇着头回忆道：“没有，事先一点苗头都没有。陈贯中是个恪尽职守的捕头，平时谨言慎行，兢兢业业。自就任以来，破获了不少案子，在开封县口碑甚好。前一阵子他突然悬梁自尽，我颇感纳闷，他有什么想不开的，居然走上这条不归路呢。后来听他的家人说，从今年春天开始，他老是在梦中突然惊醒，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胡话。卑职怀疑，他大概是得了什么怪病，比如癔病之类。”
韩宜可眼皮耷拉了一下，鼻腔里冷笑两声道：“根据赵花枝的供述，足以看出陈贯中思维缜密，精神正常，决不是疯癫失常之人。就算他患了癔病，你作为本县知县，也该将他及时调换，而不应该让他继续占据要职。黄文，本官劝你不必再推三阻四，寻找托词。无论如何，你的失职之责是在所难免了。”
黄文躬身道：“卑职知罪，请大人追究卑职的失职之责。”
韩宜可正要开口，不想周观正早已按捺不住，插话道：“姓黄的，别再巧言狡辩了，我看你就是本案的罪魁祸首！”
黄文听了大呼冤枉，冲韩宜可道：“韩大人明察。卑职身为知县，基于政绩的考虑，维护河堤还嫌不够，有什么理由去毁坏河堤呀！”
周观正骂道：“你为人奸诈，居心叵测，谁知道你肚子里有什么坏水。你担任开封县令八年了，一直未能升迁。我怀疑你因此对朝廷心怀不满，出于发泄怨恨的阴暗心理，故意制造事端，报复天下。”
黄文气得脸都青了，怒斥道：“姓周的，少在这里血口喷人！本官虽然官小职微，却也是饱读诗书，深明大义之人。即便是屈死冤死，也不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，天诛地灭的罪恶勾当！”
周观正大声道：“那么，你给我指出陈贯中的背后元凶！”
黄问道：“本官怎么知道！”
周观正道：“在整个开封县，只有你这个知县能派得动陈贯中，元凶除了你还能是谁！”
黄文针锋相对道：“你周观正曾经为歌妓之事公然亵渎龙威，难道就是韩宜可韩大人指使的吗！”
这句话把周观正问得语塞，干着急说不出话来。好个厉害的黄知县！
韩宜可见状，忙打圆场道：“不必争执了。”看着黄文道，“黄文，不管怎么说，你这种失职之责已经超乎寻常，一样可以问成死罪。你明白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