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高了裙摆,笔直的长腿,胯骨到腰际的位置上,是一条蜈蚣般丑陋的伤痕。
拜陆静和焦芸芸所致,她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年。现在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,恢复如初,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目睹着俞君臣结婚,他们一家子幸福和睦,谁给她父母的性命买单!
陆静被她推搡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,跌坐在地,手腕的玉镯子都裂开了,那挽起来的头发,几缕垂下,气势已然颓然了不少。
往昔乖巧如兔子的女人,在她面前只知道一味请求道歉的女人,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张牙舞爪的野兽。
陆静算是明白过来,今日的秦朝颜不同于从前,她在修罗场沾染了十足的恨意。
那又怎样?
陆静缓缓起身,看秦朝颜的目光多了分鄙夷,“骚狐狸生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,你的父母那是死有余辜,而你,除了把自己名声搞臭也翻不起什么风浪!”
听到唾骂父母的话,秦朝颜更是怒从心起。
不知道为什么,陆静,也就是俞君臣的母亲,从未正眼看待过他们家,始终抱有莫名的偏见,以至于暗箱操作,搞垮他们家,迫使父母走投无路。
“既然如此,咱们走着瞧,现在,麻烦您从我眼前消失!”秦朝颜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陆静这张高高在上的脸。
她要报仇,终有一日,一定要让陆静跪在自己面前忏悔!
陆静走出门,背对着她,嘲讽地笑道,“跟俞家作对的下场你已经体会过,不知好歹。”
说完,她坐上了那价值不菲的宾利,汽车绝尘而去。
书店,依旧静谧。
秦朝颜紧攥着拳头,胸口剧烈起伏着,怒火几乎要灼穿她的五脏六腑。
太阳的光更加刺眼了些,投在她眼里,那眼眶的水润晶莹透亮。
好半晌,她才缓过神,僵硬地转身,弯腰,将一地狼藉收拾,碎陶瓷不经意划过指尖,鲜血溢出,她却任由血水缠绕指尖。
陆静和焦家联手迫害秦家的事,她不相信俞君臣半点不知情。
十年感情,他们曾被称为最长情的金童玉女。
或许,他倦了,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纵容陆静和焦芸芸,巴不得她从这个世界消失,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和新欢订婚……
不过,男人么?
谁又抵得住情欲上头?
既然当年她能俘获俞君臣的心,现在依旧可以!
俞君臣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,好在两家动作快,也不知道砸了多少银子,把丑闻压了下去。
这几日,海星市总是阴雨连绵……
早上八点三十分钟,秦朝颜站在书店门口,擎着一把黑色的雨伞,没有打开店门,目光望着不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这条路幽静,车流量少,下雨的清晨更是人迹罕至。
不多时,一辆迈巴赫徐徐驶来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,形如利箭的车骤然停在了路中央。
司机下了车,检查了轮子发现爆了胎,不知道哪个丧心病狂的人,居然在正路上洒了一整片的钉子。
他从后备箱取出备胎,凑到后座冲车里的人言语了两句,着手换胎的工作,毕竟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,现在换车再赶往公司,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。
谁也没注意到,原本站在书店门口的女人什么时候消失的,雨幕里,只有一把倒扣的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