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夭夭就这样如愿以偿回到璇玑宫,大暴君派了对疫病颇有研究的老御医来专门给她看鼠疫。
老御医认真又谨慎地查看她的红疹。
轻风避如蛇蝎般离得三米远,捂着口鼻问道:“怎么样,还有救么?”
“这……”老御医眉头紧锁,回头欲言又止。
“不会没救了吧……皇上有令,必须活着。”轻风说着,又默默退后两米。
“非也。”老御医道:“她并没有感染鼠疫,身上红疹只是皮肤敏感,过敏而已。”
轻风嘴角微抽,“那她怎么意识不清?”
老御医又道:“许是惊吓过度,现下才安睡了吧。”
果然,躺在舒适大床上的白夭夭,张嘴睡得香甜甚至打起了呼噜声。
轻风无言以对,如实去养心殿回禀大暴君。
一听说白夭夭没有感染鼠疫,是因为地牢环境才过敏的,轩辕霸也觉得无语。
“小东西还挺娇贵。”
轻风没眼力见地问,“皇上,既然白夭夭没有感染鼠疫,是否再将她打入地牢,听候发落?”
轩辕霸寒眸微抬,一记冰冷眼神摄去。
轻风顿时有种想抽自己大嘴巴子的冲动,大暴君表现得如此明显,分明是不想白夭夭有事,人都调回璇玑宫了,还派兵把守着,这难道还不明显吗!
白夭夭回到璇玑宫的消息,很快传到杨晚棠耳里。
砰——!
她气得抓起东西就摔,怒不可遏道:“人都在天牢了,竟然还能回来?那什么鼠疫怎么没要了她的命!”
桃芝以及一群宫女吓得急忙跪下。
贾忠端着药汤进来,正好听见白夭夭回来的消息,顿时大吃一惊,手腕一抖,连汤带碗就这样摔在了地上。
“贵妃娘娘恕罪,微臣并非有心的。”
察觉到杨晚棠的盛怒不悦,贾忠二话不说扑通跪在了药碗碎瓷上,扎得双腿冒血,也还恭恭敬敬跪着。
杨晚棠见此,火气降了不少,“本宫是在气旁人,与贾御医你毫无干系,起来吧。”
贾忠不敢说,此事不但和他有关系,而且关系还大着呢!
他也万万没想到,一个被大暴君打入天牢即将快死的人,竟然还能活着回来,重回璇玑宫。
若白夭夭不识相,将他冒领功劳的事捅穿到皇上那里,他岂不是要大祸临头?
想到这,贾忠急得满头大汗,起身也忘了谢恩,站在那就跟失了魂似的惴惴不安。
“贾御医,本宫喝了两日你煮的药汤,精神气大有恢复,这都是你的功劳。”杨晚棠笑道:“本宫娘家人已带来书信,说要多多感谢你呢。”
如果白夭夭此时仍然身在牢狱,这份感激,他会无比欣喜。
可此时,白夭夭回来了,所有因这件事而给他的赏赐都变成了重重的枷锁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伺候娘娘乃是微臣本分。”贾忠颔首,顿了顿,小心翼翼地问,“娘娘是不是和璇玑宫那位小主子有什么纠葛?”
杨晚棠冷哼道:“要不是她,本宫也不会突遭重病,她诅咒了本宫,如今却安然无恙的回来,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么!”
贾忠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恨意,心中忽然有了主心骨。
杨贵妃如此痛恨白夭夭,不如,他借贵妃的手,让白夭夭再滚回牢狱去,叫她再也不能张口,吐露药方真相。
“贵妃娘娘千金贵体,切不可再劳心伤神。不过经娘娘一说,微臣这就明白了,娘娘的病症为何来得之快,原来是璇玑宫那位在背后……”他话至此,故意停下。
杨晚棠果然又被成功激怒,“毒害本宫,其心可诛!本宫绝不原谅这小野种,必要她付出代价!”
贾忠微微低头,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。
说起来他也不必怕什么,如今他是贵妃娘娘跟前的大红人,是整个将军府的大恩人,白夭夭是谁,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野种,还不得皇上喜爱,脑袋随时会掉地的。
大家会相信药方是他这个医术高超的御医,拿出来的呢,还是会相信这是一个三岁半小屁孩给的呢。
结果显而易见,是他自己太紧张了而已。
是夜,璇玑宫。
白夭夭又梦见被巨大老鼠追赶,最后她逃无可逃的时候,天降一只闪闪发光的黑鸡保护了她。
“咕咕鸡?”她醒来第一时间就要找那只黑鸡。
很快在柴房看到一个被厚被子覆盖的笼子,掀开棉被一看,咕咕鸡还在。
“亲爱的咕咕啊,还好是你在梦里保护我,啄走了大老鼠!”白夭夭赶紧把黑鸡抱出来,紧紧抱在怀里。
墨流光本来在闭目养神,勤勤恳恳努力恢复妖力中,谁知道这人类小崽子发什么疯,把他拽了出去。
他一下子泄了气,两日来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点妖力,就这样溃散得无影无踪。
“咕咕!!”他勃然大怒,张嘴便去啄她的脸!
然而,啄到的却是一滴泪。
墨流光微微一愣,只见抱着他的小崽子正在吧嗒吧嗒的掉泪珠。
豆大的泪珠无情地坠在他脑壳上,有点点沉重。
“宫斗一点都不好玩……我要回家,我宁愿爬上悬崖挖草药,日夜背书,也不要宫斗了!”白夭夭越想越来气,这一气,泪失禁的体质就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泪珠。
墨流光见她哭得如此伤心,不禁有些幸灾乐祸:小崽子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啊,哈哈哈哈她这个混世小魔头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呢,这叫什么,现世报!
“咕咕,我只有你了呀,毕竟在我最害怕的时候,梦里出现保护我的是你。”白夭夭抹掉眼泪,又恢复高高兴兴的模样,抱起他回到殿中,直接抱着爬上床。
“我决定,以后不吃你啦,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啦!”
她说完,紧紧抱着他,倒床就呼呼大睡起来。
“谁要当你宠物啊!”墨流光心里狂叫,被她勒得快喘不过气,拼命折腾翅膀,可无济于事。
白夭夭一个翻身,就把他压在脸下。
她那张雪白圆润,吹弹可破的小脸蛋,就这样放大在墨流光眼前,只见那卷翘如蝶翼的睫毛上,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,看着可爱又可怜极了。
他躁动气愤的心,突然就变得平静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