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天念完诗,摆了半天姿势,却没一个人喝彩,不由心里发虚。
这可是诗仙李白的千古名句啊!
怎么连个好字都得不到?
难道现代人和古人的欣赏水平相差如此之大?
突然,他心里一惊,我靠,难道这个世界也有李白?
可我在书房翻了那么多的书,里面根本没有李白这个人啊?
难道他还没出名,但诗词已经流传开,我偷诗被抓现行了?
完了,装叉失败!
他胡思乱想着,偷偷回头观察。
看着一个个才子如痴如醉的表情,他明白了,原来大家都沉醉在诗的意境中,不能自拔了。
秦天想对了,这四句近乎白描,毫无修饰的诗句,直接惊呆了所有才子!
他们写不出好诗,但却懂好诗!
若说刘公子刚才那是诗,那这就是天成仙句!
听这等诗,须得提前沐浴焚香才行。
没想到,在这等烟花之地,竟然能听到如此旷古绝伦的诗句!
猝不及防之下,他们都被诗中的深远意境深陷,忘却了喝彩这回事。
胡媚儿更是娇躯一顿,猛然回首。
月影之下,一身白衣的秦天,举杯邀月,自斟独饮,那份难以描说的孤寂,顿时让她心生哀怜。
人生,谁没有寂寞孤独时?
特别是她们这种每日笑脸迎客,不能表现出任何个人感情的人,更是体会深刻!
别人看着她现在风光无限,受人追捧,可每每夜深人静,客人散去后,那种孤苦凄冷却无人可诉,只能望月叹息的悲凉,又有谁人知?
他此时在人群中的孤独,和自己的心境何其相似!
他的诗,引起柳媚儿的强烈共鸣……
看到这一幕,秦天放下心来,毫不客气的继续装叉!
“将酒酹婵娟,相约夜夜逢。”
念着应景诗句,悠悠的把酒洒在地上,秦天心里总算舒了口气。
可是把这杯马尿给倒了,小学班主任,小的感谢您五百零一遍。
“此诗只应天上有!只应天上有啊!”
“今天能听得此天成仙句,此生无憾!”
“有公子在,我等不敢再言诗!”
众才子总算反应了过来,一个个神情肃穆,拱手躬身,行礼不迭。
被冷落的刘公子,黑着脸冷哼一声,气呼呼的拂袖而去。
技不如人,再多说一个字,都会受到无尽的羞辱,早些离开是最好的选择!
“见笑,见笑。”
“谬赞,谬赞。”
秦天对众才子拱手还礼,毫不客气的把李白的荣誉笑纳了。
胡媚儿兴奋的推开众才子,一手提着裙裾,踩着小碎步跑过来,迫不及待的娇声问道:“敢问公子,高姓大名。”
“这......”
秦天犹豫了起来。
我这是偷了老婆的钱来喝花酒,要是让老婆知道了,她说不定会直接杀了我!
所以,不能用真名。
但起个什么名字呢?
“媚儿知道自己身份低贱,不配知道公子姓名......”
胡媚儿眼神一黯,说着惨然一笑,满脸都是落寞。
“小生叫梁雨。”
秦天看到美人因为自己娇容变色,随口说出一个名字。
晴天对连雨,不错!
对老婆是晴天,阳光明媚。
对别人自然应该乌云满天,阴雨连连。
因为,我的太阳只属于老婆。
我靠,怎么有点污?
“小女子胡媚儿,见过梁公子。”
胡媚儿微含臻首,深屈玉膝,如迎风摆柳般,行了一个娇娜多姿,又恭敬无比的礼。
“梁雨见过媚儿姑娘!”秦天也赶紧深深一躬。
这一礼,才算是两人真正结识了。
“梁公子,媚儿不才,愿意为公子舞一曲《念奴娇》。”
胡媚儿浅笑姗姗,娇声说道。
“媚儿姑娘要舞《念奴娇》了!”
“今天真是好福气,不仅听得天成仙句,还能一睹花魁媚儿的《念奴娇》,真的不枉此行!”
众才子顿时惊呼连连。
这曲念奴娇,是胡媚儿成名之舞,舞姿极为美妙婀娜,娉婷炫目,但动作难度极大,旋转速度极快,每舞一次,胡媚儿都要休养三天。
所以,自胡媚儿出道以来,就第一次惊艳亮相时舞了一次,再没舞过。
今天,她要为了梁雨公子,再舞一次。
因为,这首诗的才情,值得她为之一舞!
“多谢媚儿姑娘厚爱。不过,我们能不能先谈......”
秦天急忙说着。
第一,他钱不够。
第二,他想先办了事。
事情办了,钱是小事,事情不办,舞了我也给不起钱,所以,程序不能乱。
但他话还未说完,就被打断了。
“不用谈了,因为,媚儿姑娘今晚要为我而舞!”
随着声音,一个矮胖黑丑的青衫公子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面色阴狠的刘公子。
“啊!杜轩逸公子?”
“轩辕诗霸杜公子?”
“杜公子一来,梁公子有对手了,这一下有大戏看了。”
众才子立刻兴奋起来。
这个杜轩逸公子,虽然长相差强人意,但却才华横溢,尤善作诗。
他的诗,不仅轩辕城主极为推崇,听说朝中几位重臣也颇为欣赏,或许不日就可入朝为官了。
他之才,足以跟梁公子一战!
“见过杜公子。”胡媚儿上前一步,盈盈一礼。
他们是老熟人了。
杜公子每次来,必须点她!
虽然他的才情极高,但,胡媚儿却见不得他。
他恃才傲物,霸道蛮横,只要他来,不管她在作什么,必须立刻过来见面,为他唱,为他舞!
甚至有一次她月信将来,痛的满床打滚时,还被他强拉出来唱了一曲。
这种人,没女孩子喜欢。
但杜公子却认定了胡媚儿,几次说过,只要他入京为官,必定以纳胡媚儿做妾为贺!
这几天他没来,胡媚儿正乐得清闲,却不想,刘公子把这家伙叫来了。
“媚儿,李公子和段副城主之女喜结连理,李员外央我做司礼,这几天在李府和城主府来回跑着,跟李员外和副城主商议喜宴座次,所以没能来看你。”
杜轩逸看似给胡媚儿解释没来的原因,意思却是告诉所有人,爷跟李家,跟副城主是一个层次的,尔等快点过来臣服膜拜!
看着他傲然的神色,胡媚儿礼貌一笑,客套一句:“有劳公子。”
“杜公子,快点把这小子轰出去,咱们重新开席,欣赏媚儿姑娘的绝美舞姿,如何?”
刘公子在身后提醒道。
“好!”
杜轩逸霸气的一挥手,冲着众才子大声说道:“看我作诗一首,让他自惭形秽,滚出品香阁!”
“静等公子大作。”
所有才子皆躬身行礼。
“既然刚才的题是咏月,我就来一首咏月诗,大家听好!”
杜轩逸说着跳上一张椅子,清了清喉咙,大声吟咏。
“海雨洗烟埃,月从空碧来。”
“水光笼草树,练影挂楼台。”
“皓耀迷鲸口,晶荧失蚌胎。”
“宵分凭栏望,应合见蓬莱。”
此诗极为拗口,歧义之字满篇皆是,众才子只听得他吟咏告亢,却一时没能明白其中含义。
刘公子及时拿出一张写满字的宣纸,展开在众人面前。
众才子围着看了半天,立刻高呼不断。
“此诗才是咏月,才是咏月之最!”
“把个月亮写尽了,把月色也写尽了,从此,再无咏月诗了!”
“花团锦簇,富贵无边,长诗读起来才能酣畅淋漓,痛哉快也!”
众才子沸腾着,称赞着,兴奋到不知所以。
“公子短句,确实高绝,但意长诗短,终难尽兴,公子还需稍加努力。”
“媚儿在此翘首,喜待公子大成之日!”
胡媚儿看着秦天,微微一笑,一个浅礼后,眼神一黯,转身款款走向刘轩逸。
他的诗虽好,却只写了深远意境,而没把月色写出来,明显是半首诗。
若论咏月,他输了!
这或许就是才华高低的区别吧。
只看一人,觉得才高情绝,两相一比,一个半首之才,一个长诗高手,瞎子也看的出来谁高谁低。
今天,又得陪这个惹人厌的家伙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