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东西。”韩宜可无可奈何骂了一句,又叹口气道:“上了你们的贼船,想干一件积阴德的好事都干不成了。唉,雪上加霜,于心何忍哪。”
汪铎笑道:“大人何必说的这么难听。老实说,谁不想干点好事呀,我还想呢。可是,有时候实在是无能为力呀。”
韩宜可又问当初罗淮是不是就在此处强暴了英莲。汪铎点头称是,不过不是在这密室,而是在上边的房间里。也算英莲幸运,据说当时朱暹和陆丁他们几个军官正在这里潇洒,罗淮便将她带到了上边。要是在这地下暗室,怕是至今也找不到。那次他和道同费了好多周折才找到上边那个大院子。
韩宜可道:“朱暹和陆丁听说罗淮被你们抓走,才发生了打砸县衙一幕,对不对?”
汪铎道:“对。朱暹本来要去救罗淮的,陆丁说杀鸡焉用宰牛刀,便自告奋勇去了。陆丁被关押之后,朱暹才带人赶了过去。这都是后来我听下人们讲的。”
停了片刻,汪铎接着先前的话题说:“你说可以给周观正制造障碍,阻止他查案,具体怎么运作?”
韩宜可还惦记着那些女孩,可是目前实在无能为力,只好暂且忍住,回答汪铎道:“我们可以来个里应外合,杀掉所有的人证。”
汪铎认为这个办法不错,现在张进等人都在周观正手里。只要除掉他们,案子就只能搁浅。
韩宜可又说周观正已经抓住了米智。汪铎大吃一惊,坐立不安地转起了圈子,嘴里不住地念叨:“坏了,坏了,大事不好了。”
韩宜可道:“米智不过是个师爷,能知道多少事情?”
汪铎停住脚步说道:“可别小看了米智,他可不是简单人物。当初为应付你们暗查,我们事先布置了一个迷局,这个迷局就是我和米智共同策划编排的。”
韩宜可眼眉一挑问道:“哦,什么迷局?”
说起这个,汪铎不无得意地笑道:“亏你是左都御史,险些败在我一个小小主簿的手里。你知道吗,当初你一进番禺,就走进了一张大网。”
韩亦可故作痴呆状,道:“大网?”
汪铎道:“你是不是先见到一个卖桂圆的,又在城外稻田边见到几个农夫?”
韩亦可回忆了一下说道:“是啊,这又如何?”
汪铎哈哈笑道:“那都是事先安排好的。连他们和你的对话,也是由我提前写成稿子,由他们默记下来的。还有英莲家的情况,郭玄一家的情况,菜市场附近的标语,乃至城里城外大街小巷的安定局面,还有县衙后院那一箱子金银等等等等,总之你们看到的一切不利于道同的情景,都是在演戏,一出好戏。舞台是整个番禺县,主要演员是从各处戏班选的。怎么样?我的韩大人,这出戏效果还不错吧?”
尽管此话印证了自己先前的判断,韩宜可却佯装恍然大悟似的说道:“哦,原来如此,汪大人果然高明,鄙人佩服。”又问道:“不过我不明白,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番禺暗访的?又是怎么认出我的相貌的?”
汪铎笑道:“消息是侯爷预先知道的。至于如何辨认你的相貌,我暂时不告诉你。大人不是聪明绝顶吗,你动动脑子,看能不能猜出来。”
韩宜可道:“听你的口气,米智对于你似乎是个很危险的人物。”
汪铎听了又焦躁起来,说道:“这个米智可是个重要角色,不止是对于下官,对很多人来说,他都是十分危险的,包括你韩大人。替贵府翻修房屋是下官和米智共同办理的,他知道你家中所做暗号的确切位置。一旦他招供,很快就能查出来。”
韩宜可鼓起眼睛打听暗号的位置。汪铎奸诈地说道:“这个,不能告诉大人,请多包涵。”
韩宜可讥笑道: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也是赃官的行径。”
汪铎道:“大人位高权重,高深莫测,下官总得留一手吧。”
韩宜可哈哈笑了几声,干咳两下,说道:“看来,这米智最好是死掉。”
汪铎没有应声,径直去了门外,过了片刻回来说:“刚才我派人去通知罗府的尤大,此人身手不错,可让他完成此事。”
韩宜可道:“那尤大既然是罗家的打手,怎么肯替你这个外人出力,去行刺自家人?”
汪铎解释说,米智是罗冕跟前的红人,在罗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动不动就对尤大指手画脚,还经常在罗冕那里进谗言诬陷尤大。尤大怀恨在心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现在我们只要出重金请尤大杀米智灭口,他正求之不得。此人见利忘义,为了钱什么都敢干。
韩宜可点点头。汪铎又说道:“锦衣卫那些人不简单,别刺杀米智不成,反倒把尤大陷进去。大人一定要全力以赴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韩宜可大包大揽道:“无妨,到时候本官把许显他们几个高手请到我房间里喝酒,好让尤大趁机下手。”
汪铎拍手道:“如此一来,必定成功。”心想,此事也关系到你韩宜可的生死,不怕你不积极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