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英便指着于敏道:“这个是厨子,会些拳脚功夫。他和那个杀猪的屠夫可能是剃头匠的保镖。”
韩宜可冲上边喝道:“好个刁民,一个不入流的师爷,有什么资格开堂问案!让你们知县何添观出来拜见本官!”
马师爷看看韩宜可,挖苦道:“就你这副贼模样,怕连秀才也不是,还敢冒充韩大人,真是臭不要脸。来呀,先打他十板子。”
张师爷说道:“这王八蛋胆敢说咱们不配坐堂,公然藐视我等。本师爷认为十板子太少,该打一万板子。”
李师爷不理会张师爷,文邹邹道:“韩大人是何等人物?那是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,满腹经纶,岂是此等宵小之徒随便冒充的?这是对韩大人的玷污。以本师爷之见,不如直接上夹棍,一来体现我等对韩大人的无比敬仰和对此事的高度重视,二来足可威慑不法,以儆效尤。”
马师爷抓挠着头皮哈哈笑道:“李师爷不愧是秀才出身,说的话就是不一样。好,听你的,直接上夹棍。”
张师爷把头拧到一旁,不高兴地说道:“本师爷是第一次坐堂,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。俺可不是陪你们来看热闹的,俺是来问案的。”
李师爷知道张师爷胸无点墨,故意咬文嚼字气他道:“张师爷,不是鄙人藐视足下,请问足下是否懂得律法?打板子岂有打一万之理?真乃笑话也。”
张师爷白了李师爷一眼,撅着嘴道:“俺不管,俺就要打一万。”
李师爷小声骂道:“草包一个。”
张师爷听在耳中,回敬道:“老不死的,你骂谁?”
李师爷气得腾地站起身,也顾不得秀才的斯文,怒骂道:“小王八蛋,你目不识丁还逞什么强!”
张师爷也站起来骂道:“老色狼,你连儿媳妇都偷,还充什么大尾巴驴!”
李师爷又羞又气,忍不住上前打了张师爷个嘴巴子。张师爷破口大骂,飞起一脚将李师爷踢倒在地。二人就在大堂上扭打起来。
马师爷和众皂吏竭力忍住笑,好不容易才把二人拉开。马师爷小声说道:“二位也不看看场合,这是什么地方,怎么能打架呢?要让何知县知道,你们还坐得成这把交椅吗?”
这话把二人都唬住了,愤愤不平地闭了口,重新落座。
马师爷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:“张师爷,以我看也不能打一万。这就跟你爹卖药材似的,不能漫天要价,三钱陈皮就要一万贯,那顾客谁还敢来呢,不亏本才怪。”
张师爷尽量使自己语气表情恢复正常,眨巴眨巴眼道:“可以打折嘛,要不打五百板也行。”
李师爷挖苦道:“这县衙大堂都成菜摊了。”
马师爷见张师爷又瞪起了眼,连忙劝住,说道:“张师爷,五百也不少,我看就二百五怎么样?你要是同意,我就有办法让大家都满意。”
张师爷不情愿地说:“那好吧,不能再少了。”
马师爷道:“好,那我们这么着,我先说了十板,就先把我的打完。张师爷你是第二个说的,接下来就打你的二百五十板。最后上李师爷的夹棍。你们看怎么样?”
二人听了都露出了笑容。马师爷也自鸣得意笑起来,说道:“既然如此,皂吏们,准备行刑!”
话音未落,只听后边一个女的浪声道:“本师奶在此,哪轮得到你们发号施令!”
众人抬头看时,只见一个相貌妖娆的女子闯了进来,不由分说就把三位师爷搡了下去,一屁股坐在了堂上。
三位师爷怒冲冲道:“姓杜的婆娘,你不就是个破鞋么,仗着跟知县大人撑腰,耍什么威风!”说着就去跟那婆娘争抢座位。
那婆娘一拍桌案喝道:“大胆!姑奶奶可是知县大人亲封的师奶。何知县有言在先,师奶的地位高于所有师爷。你们敢以下犯上,当心我参你们一本,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