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。
白如雪肯定地说道:“那东西是鬼不会错的,只不过总有对付的办法。大不了我去请些和尚道士巫婆神汉,定能降住它们。”
韩宜可呵呵一笑,调侃道:“威震天下的白女侠,居然落魄到要请巫婆神汉帮忙,传出去好说可不好听啊。”
白如雪俏脸一红,低下了头。白如雪平时是一副冷艳表情,很少害羞。此时众人望着那张白里透红的羞涩脸庞,感觉可爱无比。
韩宜可继续道:“大家不必与本官争论,只管听我的吩咐。纪校尉、门校尉,本官稍后写一封密信,你们带上,骑快马连夜赶到霍邱秦古营,那里有中山王徐达将军下辖的一支驻军。你们见到那里的长官,把信交给他,向他借一样东西,本官自有妙用。”
周观正问道:“借什么东西?”
韩宜可笑道:“暂不说破,到时候大家自会明白。”
周观正又说道:“定远附近就有驻军,何必大老远跑到秦古营呢?到那里至少要两天的路程。”
韩宜可微微冷笑道:“这个目前也不能说。”
周观正鼻子一歪道:“故弄玄虚,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破药。”
说话间韩宜可已写好书信,计刚接过揣在怀里,和门达远快步离开了。
这边韩宜可听见鸡叫头遍,吩咐众人抓紧休息。众人各自回屋。
韩宜可躺在床上毫无倦意,脑子清澈如水。这些日子的经历在他眼前一一闪现,奇怪的暗号、胡惟庸、吴伯宗、蔡克中、涂节、何添观、陈灌、李莽、赵谷雨、岳翠娥、小豆、无数的师爷皂吏、白家祖坟、鬼怪……,这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?胡惟庸真的清廉如水吗?吴伯宗真的贪贿了吗?蔡克中的金银为何要送进白家祖坟?李莽的问题怎么解决?那些鬼怪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其中最令人痛心的要数小豆,唉,这个可怜的孩子……
想着想着,脑子渐渐模糊起来,自己分明感觉到进入了梦乡。可是猛然间又被什么惊醒了,呼地坐起来,侧耳听时,窗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。急忙下床开门看时,忽见天井里一道白影射向屋脊。再看屋顶上,新月之下有几个黑影在来往厮杀。那道白影一到,登时有两个人滚落下来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另两个见势不妙,忽然甩出两颗烟雾弹,撒腿就跑。那个白影似乎并不想追赶,却听于敏喊道:“白姑娘,这几个是尾巴,千万不能放跑。”
白如雪“哦”了一声,掉头紧赶几步,打出数枚柳叶镖,只听见远处传来两声惨叫,然后一切都归于宁静。
此时于敏和许现春从房顶上跳下,抓起地上两个不住呻吟的黑衣人,拖进韩宜可房间。于敏向韩宜可汇报说:“我和许兄奉命在镇外望哨,发现几个黑衣人跟在大人后边盯梢,便尾随而来。几个人先是趴在房顶上偷窥,过了好一会才下了房。我二人以为他们要行刺大人,正要从背后偷袭,却见他们并不拔刀,而是分头去屋门上涂抹什么。我们莫名其妙,但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,打算抓个活口问问清楚。不想这些人十分警觉,我们刚下房就被发现了,这才发生了刚才的打斗。这些人武艺极好,若不是白姑娘相助,我二人怕是抵不过他们。”
韩宜可闻言立即说道:“大家注意,不可抚摸屋门,快去通知老周吴纳他们!”
许现春答应着去了。
韩宜可命扯掉二人的面纱,烛光下仔细端详。看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,神情冷峻,目光浑浊而冷漠,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。
韩宜可在椅子上坐下,威严地质问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为何要跟踪本官?房门上涂抹的又是什么东西?”
话还没说完,只见二人嘴唇一动,头朝前栽在地下。韩宜可一愣。于敏跨步上前看时,已经中毒死了。
这时白如雪返身回来,对韩宜可说道:“那两个都报销了,从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个东西。”说着交给韩宜可红白两个香囊。
于敏不无得意地看着白如雪道:“来了六个,死了四个,这次战果不小。”
韩宜可回头惊问道:“六个?另两个呢?”
于敏道:“刚才他们在屋顶上张望了一会,不知为何走了两个。”
韩宜可惊道:“不好!计刚、门达远有危险。”又转眼看着白如雪,“白姑娘,你速去追上他们,千万别让他们遭了毒手。”
白如雪闻听,急忙纵起轻功,追赶计刚去了。
于敏一直跟在黑衣人后方,不知道计刚和门达远已被韩宜可派出。
韩宜可又去两个黑衣人身上搜查一番,也找到了两个香囊,一黄一绿。把四个香囊归到一起放在桌面上,依次小心翼翼打开,原来里面各装了一点无色的药膏。谨慎地闻了闻,也没什么气味。
韩宜可若有所思自语道:“这肯定是毒药。可是,既然都是一样的毒药,为何要用不同颜色的香囊分装呢?”
这时周观正和吴纳赶了过来。周观正骂道:“狗畜生,居然敢跟踪老子,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!”
韩宜可道:“瞎子别嚷,大家赶快去洗洗手,再清洗一下各自的房门,我担心门扇上被涂了毒药。”
周观正道:“岂有此理,哪有这样下毒的,难不成要将整个门扇清洗一遍么?”
韩宜可想想也是,连忙端起蜡烛,在自己房门上仔细搜检,看不出什么异样。他将蜡烛斜在一旁,逆光查看时,才发现门把手处有一片反光。又到其它房门看了看,莫不如此。
他对周观正道:“看见了吧,他们就是这样下毒的,真是别出心裁。赶快清洗去吧。”
众人清洗完毕,周观正挠着头发道:“真是咄咄怪事,难道谁还会啃门板不成。”
韩宜可让他试着去推一下房门,周观正习惯性地握住门把手推了一下。又让他从内测开房门,周观正在里边将门拉开,又习惯性地扒了一下门把手附近,才走出来。
韩宜可笑道:“明白了吧,这样毒药就粘在了手上。那些毒药涂抹在门把手和附近的门缝上,无论从里边开门还是从外边开门,都必然中毒无疑。”
周观正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,继之又摇头道:“不对不对,人们的习惯是,早上起来后,第一件事是洗手洗脸。就算毒药粘在手上,一洗漱不就洗掉了吗,怎么会中毒呢?”
这次轮到韩宜可纳闷了,他也“哦”了一声,沉吟道:“这个嘛,这个,倒没想过,这……”
他陷入了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