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是不假,其实要论侦破技术,刑部和锦衣卫才是真正的专门机构,都察院倒在其次。如果都察院遭到灭门,不可能有第三者站出来追查此事,因为破案高手全都集中在刑部和锦衣卫旗下,无人能推翻他们的结论。
此情此境,韩宜可真的一筹莫展了,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。情势逼迫之下,不得不考虑暂时答应郭桓等人。不过很快意识到这种缓兵之计肯定会被看穿,不说也罢。他僵在了那里。
毛骧早已不耐烦了,说道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各位大人,本官要下令了。咱们可说好了,事后大家必须口径一致,都察院是被河南的暴民灭门的。因为韩宜可、周观正等人在开封查案期间,大肆侵吞灾粮,收受贿赂,以致民怨沸腾,怨声载道,才酿成如此大祸。相关的证人证据,由本官与王惠迪大人联手编造,各位一定要全力配合。”
众人道:“毛大人放心,我们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,生死存亡在此一举。我等定当同舟共济,全力以赴。”
毛骧道:“好,那本官就请各位看一场血腥大戏吧!”说完冲门外高喊,“杀!”
“杀”字还没出口,眼前突然白光一闪,吓得毛骧倒退几步,险些跌倒。定睛看时,一位白衣美女轻飘飘落在当地。
毛骧下意识摸摸脑袋,惊呼道:“各位大人,看来我们要失败了。”
白如雪高傲地扫了众人一眼,看着毛骧微笑道:“毛大人功夫还行,居然能躲过我这一剑。”
当年捉拿永嘉侯朱亮祖之时,毛骧与白如雪见过面,故此二人认得。
毛骧不答腔,而是高度戒备地喊道:“各位大人千万别乱动,这小娘们攻击速度比毒蛇还快,你们跑不掉的。”
偏巧此时站在最外边的麦至德见势不妙想要溜走,身子刚动了一动,听见毛骧的话立即又止住了。但就这一动不要紧,只见白如雪右手似乎不经意地朝后伸了一下,麦至德便直挺挺僵在那里。稍后身体轰然坍塌,竟是被砍断了左腿,昏死过去。
众人尽皆骇然,这女子是人是鬼呀。
门外的锦衣卫校尉们见主子遇险,纷纷抢过来想偷袭白如雪,被白如雪一束柳叶镖放倒好几个,其余人再不敢上前。
郭桓见状,战战兢兢对毛骧道:“毛大人,这里数你武艺高强,你倒是想想办法呀。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。”又冲着白如雪气愤地骂道,“臭丫头,死×!烂×!这儿关你屁事,还不快滚出去!”
堂屋地上有几盆月季,那花开得正艳。白如雪被郭桓一顿龌龊言语骂得羞愤难当,心中火起,随手摘下一朵鲜花,指尖发力,那花犹如一支利箭射了出去,啪地打在郭桓嘴巴上,直打得满嘴流血,门牙掉了两颗。
就在白如雪打郭桓时,毛骧终于瞅准了机会。他一直在想,眼下唯一能反败为胜的办法就是控制住韩宜可,再用韩宜可要挟白如雪,逼她退到局外。只要她退出屋门,暴露在锦衣卫的攻击范围,校尉们就会用乱箭将她赶走。白如雪的出现,使他有了一个更完善的新计划。他心里合计,等把都察院的人杀光,就将罪责推到白如雪身上。
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妖怪,一向罔顾国法,我行我素。她不是喜欢除暴安良么?好,韩宜可、周观正等人在河南贪污受贿,死在她的剑下合情合理,比编造暴民为祸的谎言可信度更高。反正这娘们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头,抓不住她皇上也无话可说。
毛骧所站的位置离韩宜可最近,仅有一步之遥,可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。他深信,以白如雪的武功,尽管离得远,必能后发先至。所以,他不敢动手,甚至连动弹一下也不敢。
此时白如雪忽然出手教训郭桓,必然分心。毛骧看准了这个瞬间即逝的空当,猛然运力,欺到韩宜可身边。
然而,毛骧错了。白如雪行走江湖多年,阅人无数,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?她早料定毛骧会伺机发难,故此在飞出花朵的同时,朝韩宜可旁边发出一支柳叶镖。就在这一刹那,毛骧逼了过来,不偏不倚,正撞在柳叶镖上。还好,没打中要害,毛骧手背被击穿,绣春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下。
“好阴险的贼婆娘,脏×!骚×!”毛骧气急败坏,忍着剧痛叫骂道。
白如雪勃然大怒,娇躯微动,早到毛骧跟前。毛骧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割掉耳朵,挑断脚筋,瘫在地下。
白如雪收起宝剑,转头冲着韩宜可抱拳施礼道:“韩大人,请继续问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