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瓛似乎看透了朱元璋的心思,迫不及待说道:“陛下,小女不但才艺过人,对稼穑女工也颇为在行。她从七岁开始下地种瓜,下厨做饭,掌握了各种生活技能。我家的后院长满了旱稻、番薯,还有一架葡萄,都是小女和下人们种的。她心地善良,经常接济周围的穷苦人。昨天我还见她把几块亲手蒸熟的甘薯,送给门口两位乞丐。”
朱元璋听罢顿时笑容满面,说道:“哦,原来令爱还是一位勤俭善良的姑娘。好啊,这正是我皇家之人必须具备的品质。既然如此,如果令爱愿意的话,朕决定将她封做标儿的太孙妃。蒋爱卿意下如何?”
蒋瓛激动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,从临时工一下子成为皇亲国戚,未来皇帝的老丈人,这是做八辈子梦也想不到的好事,哪有不愿意的。将来别说是封爵,连封王估计也不成问题了。
能嫁给朱允炆这样的杰出青年,蒋凝波自然心满意足,羞涩地低下了头。再看朱允炆,早已兴奋得情不自禁,手足无措了。得到这样的如花美眷,没有不满意的道理。
经过商议,朱元璋决定在腊月初八给二人完婚。那天是今年最适宜办婚事的黄道吉日。
今天真是双喜临门,朱元璋说不出的高兴。于是添酒回灯重开宴,众人又热闹了一番。临结束时,朱元璋又意外赏赐了每人半匹绸缎。别小看这半匹绸缎,这已经很不错了。朱元璋是出了名的“抠门”。就拿今天的寿宴说吧,说是大摆宴席,其实上来的还是“四菜一汤”:炒萝卜、炒韭菜、两大碗青菜外加葱花豆腐汤,只是一碗青菜里额外放了些肉。在他看来,跟普通百姓相比,这已经够奢侈了。百姓家谁舍得做这么多菜呀。一人半匹绸缎,简直是挥霍!
蒋凝波跟随父母回到家,一家人无不心满意足欢天喜地,都说小姐找了个好归宿。热闹了一阵,蒋凝波向父母道过晚安,就来自己绣楼上休息。她睡里屋,外间有丫鬟铃儿侍寝。蒋小姐的噩梦就从这一刻开始了。
睡到后半夜,蒋凝波迷迷糊糊醒了过来。还没睁眼,就隐隐觉得有些头疼。可是,很快发现不对劲,急忙睁开双目,眼前漆黑一团,原来双眼被东西蒙住了。又突然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,动弹不了,身体在摇摇晃晃地颠簸。她以为是在做梦,凝神细想了一会。不对!这不是梦,而且自己根本没在床上,而是躺在一辆马车上!马蹄奔跑的声音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清晰可辨。
她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,一个可怕的念头陡然袭上心头:我被绑架了!
一股强烈的恐惧感霎时间涌遍全身,头发都竖了起来。她想大喊大叫,然而嘴巴被塞住了,发不出声音。
蒋凝波害怕极了,恨不得立即死掉。她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这种令人崩溃的恐惧。
她吓得浑身瘫软,嘤嘤地哭起来。不过没用,马车继续冷酷无情地朝前飞驰。
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马车慢了下来。有人上来扯掉塞在她口中的绢帛,强行喂她吃了些东西。然后重新堵住嘴,继续赶路。走了一程又一程,也不知走了多少天,最后好像进了一所宅院。又走了好半天,终于停住了。有人把她抱起来,走进屋里,说道:“皇上,已经抓到了。”
一个粗犷的声音道:“路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吧?”
那人信誓旦旦道:“皇上放心,这点小事要是办不利索,在下就没脸在您手下混了。”
粗犷的声音道:“嗯,干得不错。”
蒋凝波心里咯噔一下子,皇上?皇上为何要绑架自己?
这时有人替她解开手脚上的绳索,扯下头上的黑布。蒋凝波睁开眼,马上又闭住了,她一时禁不住炫目光线的刺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