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太平县,周观正在马背上问道:“韩大人,你当真断定这块太湖石与案子有关?”
此时正走在新安江大桥上,韩宜可观赏者秀美的江景,头也不回地笑道:“目前我可不敢打包票。不过,眼下唯一可供调查的线索就是这块石头,除此之外我们无从下手。有时候,看似毫不相干的两种事物,可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当务之急是搞清这块石头的真实身份,究竟是安徽太湖石还是江苏太湖石。顺着这条线索,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。”
周观正认为这么调查太过渺茫,众人也都觉得有点悬乎。不过既然领头的决定了,只好跟着往前走。
一行人疾奔数日,赶到安徽太湖县。在县城接连打听了好几个人,都辨不清这块石头到底产自本地还是产自江苏,因为二者之间区别本就不大,何况石块这么小,实在不易辨别。最后一位年轻人告诉韩宜可,不妨去找找石砚村的孔二小,此人专好收藏各种石头,兴许能辨认出来。
韩宜可正要上马,周观正抱怨道:“我说韩大人,我们颠簸了这几天,是不是该休整休整了?这么没命地跑谁受得了呀。再说这天都快晌午了,总该好歹垫补垫补吧。”
韩宜可看看大家人困马乏的样子,也觉得过意不去,便说道:“瞎子说的是。这么着吧,我们找个客店住下,休息一晚,明天一早赶往石砚村。”
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,调侃道:“韩大人真是体贴下属,我等感激不尽哪。”
韩宜可笑道:“你们别挖苦我,我不也一样累得够呛吗。”
说笑间走进一家客店,安顿妥当,韩宜可道:“各位想吃点什么?”
周观正道:“刚才在街上看见好多店铺都挂着腊味烧卖的牌子,肯定是此地的特色小吃,我们何不去老六餐馆尝尝稀罕?那边比较干净,还有各色炒菜。”
韩宜可纳闷道:“老六餐馆在什么地方?”
周观正道:“就在东华街拐角那儿。刚才路过时我看见不少人早已开吃了,这说明那里的饭食一定不错。”
于是众人信步朝东华街来,周观正主动跑在前边带路。计刚调笑道:“我发现周大人每到一处,别的记不住,对饭馆记得特别准。”
众人哄地笑起来。韩宜可笑道:“可不是,周大人不管到那里,首先关注的必是当地的饮食。有一次我们去河北临城县办案,要找一位卖腌肉的老板。当时天已经黑了,路又不好走,连县衙带路的皂隶也找错了地方。不料周大人说,跟我来。然后大步流星头前带路,径直找到了腌肉店门前,比在自己家里都熟悉。后来才知道,敢情周大人是闻着味找过去的。”
众人又是一阵大笑。
到了老六餐馆,捡个空位置坐下,要了酒菜烧卖,几个人开始狼吞虎咽。正吃着,只听旁边一人说道:“来,我们共同祝贺文显兄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韩宜可抬头望过去,见对面坐着几位书生模样的后生。几个人碰过杯,仰头把酒喝了。那个叫文显的人放下杯子,叹口气道:“唉,在下真是福浅命薄,祸不单行。家里一摊子烂事正没法处理,偏又倒了这样的霉,你说晦气不晦气。”
旁边一位安慰道:“文显兄不必气馁,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谁这辈子还能不遇到个七灾八难的。再者说,文显兄这次也是逢凶化吉,不幸之中的万幸,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,不也好端端活过来了么。这叫吉人自有天相。古语道,否极泰来,等过了眼前的坎坷,我想文显兄总会顺风顺水,后福绵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