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的人齐声骂道:“不知好歹的杂种,别跟他罗嗦,一顿乱箭射死他!”
说完纷纷拈弓搭箭,嗖嗖嗖射来一排箭簇,在二人身旁乱飞。要不是树木遮挡,危险就大了。
白如雪气愤地说道:“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。也罢,既然你们不仁,休怪我不义了。”信手掏出几枚柳叶镖,居高临下打了出去。寒光闪处,御林军倒地数人。
本以为能震住那些人,不想这下子犹如捅了马蜂窝。也不知从哪里又涌出来好多御林军,有的还搬出弩机,朝这里猛攻。二人被压制在树后动弹不得。偏巧有个御林军说道:“点燃山藤烧死他们,岂不省事?”众人听了,纷纷朝崖壁发射火箭。崖壁上挂满隔年的枯藤干草,见火就着,眨眼引燃一大片。烟火直冲而上,将岩壁裹了起来。
白如雪捂住口鼻道:“这次麻烦大了,不赶快脱身,准会被他们烧死。”
计刚被烟雾呛得直流泪,慨然道:“白姑娘休要管我,只管自己逃走吧。我在这里断后,掩护你撤退!”说着用袖箭与下边对射。
白如雪道:“要走一块走,要死一块死,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冒险?”
这话本来是危急时刻随口说出,但计刚理解得太深了,不由得心花怒放,深情凝视白如雪道:“有姑娘这句话,就算是粉身碎骨,计刚也安心了。”
白如雪躲开计刚火辣辣的目光,指着旁边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说,咱们还有脱身机会。你看那里。”
计刚望过去,只见右边五六步远的地方露出一段铁链。链头这一端拴在一块岩石上,另一端看不清系在那里。不过根据铁链的弧度判断,另一头也应该是固定的。
白如雪道:“眼下除了这根铁链,再无救命稻草,我们赌一把吧?”
计刚犹豫道:“就算是绷直的链子也不好走,何况这种软链?不过事已至此,横竖是个死,只能碰运气了。”
白如雪道:“快别这么灰心。以你我的轻功,只要掌握住平衡,逃生还是很有希望的。”
计刚道:“走钢丝是表演杂技之人的绝活,需要无数次的训练才能掌握诀窍。我们没练过,怎么能掌握平衡?”
白如雪思忖道:“我想那杂耍之人走钢丝无非是把握两点,一是身体重心尽量下移,将自己变成一个不倒翁。二是两臂伸出,放松到最大限度,发挥出鸟翅一样的功能。只要掌握住这两点,应该就成功了。我们练过轻功,善于调息运气,未必做不成。来吧,我先你后,冒死一搏吧。”
此时山火已经烧遍四周,再不跑就来不及了。趁箭雨稍缓的间隙,白如雪将身一纵,上了那根铁链,摇晃几下,终于站稳了,然后朝下试探着走去。计刚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和本领,学着样子,也纵上铁链。刚一上去,忽见脚下深渊万丈,不禁头晕目眩,剧烈摇晃起来。白如雪在前边大声道:“别看下边,目视前方,双脚交替踩准铁链!”计刚急忙收回目光,照着白如雪的样子,一步一步朝前迈进。有几次差点踩空,幸亏白如雪伸出剑鞘及时救助,才幸免于难。
走出百十步,二人渐渐掌握了窍门,轻松地奔跑起来。到了尽头,是一棵巨大的松树。不知两山之间横这么一条铁链干什么用的,二人顾不得猜想,赶忙找个隐蔽处溜了下去。那些御林军很可能发现他们没烧死,正呼喊着往这边搜索。
下到山谷里,喘息片刻,白如雪道:“这个地方真是古怪,定要探个究竟。趁那些人还没追过来,我们赶快进去,看看里边的宫殿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计刚表示赞成,于是悄悄离开山谷,在山林草木掩护下朝里摸索。走出没多远,前面出现一座厢房的背影。靠近看时,四下并没有人。那房屋不太大,不过施工很是精细,边是边角是角,无丝毫马虎,一看就是能工巧匠的手艺。又往前看了几处,莫不如此,而且越是往里房屋越大。此时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比较远,有的竟间隔半里路。走出约莫五六里,才看见十几座。不过再向里边就密集起来,且出现了许多小院。只是院子仍旧是空的,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家具器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