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后,按照事先安排,周观正和吴纳佯装去了黄河大桥,白如雪独自去了县衙和河桥司。欧阳伦还在生韩宜可的气,早早蒙头睡下了。韩宜可也显得似乎闷闷不乐,读了一会书,刚要上床,吴纳又返了回来,报告说忽然发现了周保的踪迹。韩宜可责备道:“既然发现了要犯,为什么不跟上他,跑回来做什么?”
吴纳道:“周保进了一家客店。他们一行好几个人,看样子都不好对付。周大人特地派我回来报信,希望白如雪能过去帮忙。周大人此时正在客店外盯着。”
欧阳伦忽然点亮灯,冲外边问道:“太好了,抓住此人案子即可告破。他们去了哪家客店?”
吴纳答道:“南城丁字街的陆家酒楼。”
欧阳伦道:“要不要我一同前去?”
韩宜可冲里屋说道:“驸马爷只管休息,这种事怎能劳你动手,靠给周观正他们就行了。”
欧阳伦听了不再言语,又在床上练起了保健功。
这边韩宜可对吴纳说道:“白如雪去了河桥司,你可立即去找她。”吴纳答应着走了。
韩宜可不再休息,坐下来耐心等候。时间不久,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打斗之声。又过了一会,周观正等人返了回来。白如雪抢先进门报告:“抓住了!”
里边欧阳伦突然爬起身大声问道:“抓住周保了?!”
白如雪不提防,吓了一跳。还没回答,周观正和吴纳押进一个人来。欧阳伦已经下床出来了。众人注意到,他只披了一件外衣,袒胸露腹。脚上连鞋子也没穿,就那么赤着双脚。一见周观正押的人,欧阳伦就傻了,目瞪口呆地僵在那里。
韩宜可瞅瞅那个人。此人二十五六岁年纪,身材瘦高,面皮黑黄,一直愧疚似的望着欧阳伦,显得手足无措。身上有几处血痕,应该是刚才打斗时负的伤。
韩宜可慢慢坐下,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,为何要跟踪我们?”
吴纳在后边踢了那人一脚,那人跪下,却仍旧望着欧阳伦发呆。韩宜可故意装作没在意,喝道:“还不快从实招来,免得受皮肉之苦!”
那人吓得一哆嗦,愁眉苦脸道:“小人并没有跟踪大人,大人冤枉小人了。”
韩宜可道:“你口口声声称我们大人,可我们一身商人打扮,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员?”
那人憋了一会,结结巴巴道:“小人是猜的。”
韩宜可道:“一派胡言。你先告诉本官,你是哪里人?姓什么叫什么?”
那人道:“小人名叫祝一标,老家是武山县的。”
韩宜可道:“你那匹汗血宝马是从哪儿弄到的?”
祝一标道:“是一位西域朋友送的,它是我的心爱之物,名字叫赛风。那年我到西域找人切磋武艺,朋友见我的坐骑太差,就把这匹遭过火烧的汗血马送给了我。这匹马虽然难看,但快如疾风……”
韩宜可打断他道:“这个无关紧要,你只说是受谁指使跟踪本官,又是怎么杀害李木、刘仓等人的吧。”
一到关键之处,祝一标立即换了口吻,装出一副可怜相抵赖道:“小人并不曾杀人,也不敢跟踪各位大人哪。”
韩宜可道:“不让你吃些苦头,谅你也不肯说实话。”
白如雪又累又困,早等得不耐烦了。听见这话,也不等韩宜可吩咐,上前抓住祝一标的右臂,嘎巴拧断了,奚落道:“你的缩骨功不错,看你以后还缩不缩。”
韩宜可心想你白如雪又不是官府的人,无权对犯人用刑,怎么这么心急,出手还这么重。不过事已至此,也就没有责备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