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沣抿了一下唇，又低声重复了一遍：“需要给周小姐准备一个靠枕吗？昨天你们应该……很激烈吧？”
……
沈阔冷冷道：“周窈窈又胡编乱造，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嗯？
不是？
难道是他想歪了。
齐沣立刻站直了：“不是周小姐说了什么，是我看周小姐不舒服，所以我自己猜测的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沈阔摆了摆手，“以后不要和周窈窈走的太近。”
“嗯。”
齐沣应了一声。
下午的时候，周窈窈就明显地觉得身边的人似乎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，就莫名的……多了一点关切。
而且平日里摞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高得都能够超过人头去。
今天却只有几份文件，还都不是很重要和紧急的。
重点是……她发现她做得工作开始有用起来，不再是做那些无用功了。
啧……
沈阔改性了？
忽然对她这么好。
倏忽，她想到在走廊里听到的那句带着十分明显厌恶的半句话，周窈窈皱了皱眉头。
不对，按照沈阔对她现在的印象，肯定不会对她这么好。
大概是觉得养着她这个闲人不用也不行，所以就干脆用起来了吧。
不过因为腰疼的缘故，周窈窈一直有点坐不住的感觉，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，才总算是喘过来一点气来。
因为不太舒服，周窈窈不想跟踪沈阔，也没有主动留下来加班，而打算按时下班。
在沈氏能正常下班的人挺少，大家都在努力９９６、００７，但周窈窈觉得她还是要命的，而且腰疼的似乎更厉害了。
不巧的是，刚出了大厦的门，她就看见沈阔开着车停在她面前。
钻心的疼从腰部传来，周窈窈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，她今天是真的没有力气继续挤公交了，看着眼前的沈阔，舔了舔嘴唇。
虽然应该避嫌，但是正常的下属遇到了比较危急的事情，应该也可以向上司求救吧。
“沈阔！”周窈窈扶住了车窗的边框，咬着牙说，“能不能送我去医……”
车窗里晃出一张脸来，是姜枳涵，她面无表情地扫向周窈窈，冷嗤一声：“装柔弱？”
“我＊＊＊”周窈窈自动消音，她勉强地笑了一下，“姜小姐？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撕裂的疼，开始变得更加明显了，她额头滚上了一层明显的汗珠。
姜枳涵今天涂了大红色的口红，她漠然地看着周窈窈：“你说为什么我在这里？”
虽然心知肚明，但也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，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。
周窈窈勉强的笑了一下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现在真的很疼，能不能……”
她很慢很慢地吸了一口气，上半身几乎伏在车窗上，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抓着车窗的手臂上：“送我……去医院……”
周窈窈疼得换了几次气，这才说完这句话。
太疼了。
汗珠掉进眼睛里，火辣辣的疼，她揉了一下眼睛，灼人一样的痛感并没有消失，却变得更加的明显了。
因为汗珠的缘故，视线也变得不太明晰。
她看向坐在驾驶位的沈阔。
模糊之中，似乎看到沈阔往这边看了一眼，但也只有一眼。
“沈阔！你不想见她了？”
姜枳涵低声道，“她这次愿意见你，以后就未必了，而且……”
她语气一顿，话并没有说完，沈阔却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来。
“周窈窈，放手。”沈阔冷声道，“我让齐沣给你安排车，送你去医院。”
姜枳涵却冷哼一声，她转过头，看向周窈窈。
“怎么？我们两个约会你也要跟着？能嫁给沈阔是你手段肮脏卑鄙，你不会真的以为沈阔会那么想不开喜欢上你吧？”
周窈窈看向沈阔，她不知道等齐沣要等多久，只知道那钻心的疼，让她一分钟都忍不了。
“沈总……”周窈窈颤抖着，好半天才能够成功地说一句话，“拜托……救救我。”
早知道昨天就不逞能硬抗沈晴雅了。
今天应该休息一天，不来公司的。
太疼了。
疼得……受不了了。
沈阔神色有些动容，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松了松，另外一只手打算去解安全带。
正在此时，姜枳涵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她点开，屏幕里出现一个面容很精致的女人，她保养得很好，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左右，风韵犹存。
“小阔？什么时候过来？”
女人的声音异常温柔。
沈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，忽然就定住了。
姜枳涵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，把手机扶正，故意往周窈窈的方向瞥了一眼，轻声喊了一声。
“妈，遇到点麻烦，我们一会儿就能过去了。让你好好，看一看沈阔。”
最后几个字，她加重了语气。
“好。”女人笑了一声，就挂断了电话。
姜枳涵转过头来看向周窈窈，目光轻蔑：“怎么？你还想自取其辱？”
“我……”
周窈窈疼得昏昏沉沉，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姜枳涵在说什么，但也听了一个大概，她其实很少求人。
哪怕是和沈晴雅共谋，把自己卖出去的那天，她也没有求过沈阔。
被沈阔压在身下，撕裂一样的疼。
可是，今天她开口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沈阔，抱着最后一点希望，轻声说：“沈总……”
因为太疼了，话说的也慢，像是很珍重的，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声说出来。
“求你送我去医院。”
“抱歉。”沈阔冷声道，“齐沣马上就下来了，他会送你去医院。”
要死了。
手指被姜枳涵一根一根地掰开，车子在她的面前滑过去。
周窈窈这一刻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钻心一样的疼，从腰部转移到了全身，强烈的疼痛，似乎濒临死亡一般。
浑身都被汗湿透了。
“好疼啊……”
周窈窈卷缩着半蹲在地上，几秒钟之后，因为太疼了，侧身躺到地板上。
模糊的视线里，沈阔那辆车，走了好远好远，一次都没有掉头。
动过心吗？
周窈窈疼昏过去之前问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