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，即便是没有和沈阔经历的这些事情，她也最终会因为周彦昌和周曜的存在而走到如今这一步。
究其原因，大概是因为……她没有被好好的爱过。
除了葛雯之外，没有被任何人好好的爱过，没有享受过正常的、健康的感情。
不论是亲情、友情还是爱情。
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了一下，又很快熄灭下去，没几分钟，又亮了起来。
周窈窈不想动，任由自己躺着，盯着天花板看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，才稍微动了一下，把手机抓在手里看了一眼，是沈晴雅的信息。
【你怎么忽然跑去c市了？】
c市就是如今他们在的城市，也是沈阔这一次想要那块地的城市。
周窈窈没有把和沈阔之间的约定说出来，继续往下滑，看沈晴雅的信息。
【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，我查出点东西来。】
周窈窈一直怀疑葛雯的死和周彦昌脱不了关系，他连周曜这种私生子都弄出来了，再做出任何恶心人的事情来，周窈窈都不觉得惊奇。
她之前就在调查这件事情，只是后来遭遇了太多的事情，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，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对未来都十分的茫然。
那段时间，周窈窈唯一想要做的事情，就是逃离沈阔，逃离沈家，逃离周彦昌和周曜。
而在情况稍微好转一点之后，周窈窈才拜托沈晴雅去调查让葛雯送命的那场车祸。
她自己的能力有限，又不可能用沈阔妻子这个身份去调查，就只能拜托沈晴雅调查了。
看到这条信息，周窈窈才从那种被深海禁锢中的感觉里活了过来，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给沈晴雅发消息：嗯，查出来什么东西？
发过去的时候，她看了一眼时间，已经十点钟了。
沈晴雅竟然还没睡，不过也正常，她一向是个夜猫子。
【等你回来再和你说。】
沈晴雅的消息也很快就回复了过来。
既然沈晴雅都已经这么说了，可能事情比他们想的要麻烦一点。
不过，周窈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在这件事上打持久战的想法。
所以也不急，打算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，再回去和沈晴雅好好地商量一下。
周窈窈给沈晴雅回了一个嗯字，就再次把手机放在了旁边，盯着天花板看了很长时间，她忽然觉得有点闷，久违的，想要出去走一走的冲动涌了上来。
c市的晚上是有点凉的，她披上了件外套，就走了出去。
下了电梯，出了酒店的大门，没走多久，就看到了一个买烟酒的地方，周窈窈走进里面买了一盒烟和一提啤酒出来。
随便找了个地方，坐在马路牙上，点燃了烟，打开了一罐啤酒。
烟也不抽，就夹在指间，手里捏着那罐啤酒，倒时是不是地喝一口。
她整个人不像是在想事情，就是在单纯地发呆。
整个人的身上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低气压，让人觉得……莫名的难过，还有一种清冷的疏离感，这种感觉与她身后还灯火辉煌的城市相比，就显出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孤独感来。
姜晓晓出门买夜宵的时间，就看到了这样的周窈窈。
与她在公司里看到的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，干净利落的周窈窈不同。
她眨了眨眼睛，识趣的没有凑上前去，而是拎着自己买的夜宵，打算绕个方向走。
可刚迈出第一步，她的脚步倏然就顿住了，紧接着后背发冷，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，人已经充了上去。
一巴掌扫开了周窈窈差一点就怼在她胳膊上还燃着的烟。
“周总！你在干什么！”姜晓晓是真的急懵了，疾言厉色，“你疯了吗！你是不知道疼吗！”
周窈窈一脸茫然地看着她，良久，目光才下移，移到了被姜晓晓扫掉的烟蒂上，意识回笼的时候，小手臂上才传来了迟钝的，火烧火燎的疼。
她嘶了一声，低头，看着自己小臂上被烟头烧到了的那一点。
幸好姜晓晓的动作快，否则的话，她的小臂上肯定已经留下一个血疤了。
“我……”周窈窈抿了抿唇。
其实她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，行为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，整个人都十分的漠然，看着自己的胳膊，就是觉得……上面太干净了，应该多点什么。
哪怕是到现在，其实周窈窈都没有太真实的感觉。
像是做梦一样。
很多事情，都像是做梦一样。
姜晓晓刚刚是急懵了，现在冷静了下来，才微微皱眉，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窈窈。
她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身边不是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而抑郁的朋友，但他们的情况都没有周窈窈严重。
周窈窈这个模样，简直太符合抑郁了。
姜晓晓顿了顿，她想到了，一直以来，她都是在听沈阔的一面之词，从来都没有从上帝的角度去看周窈窈和沈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能让周总这样的人，不言不语地就伤害自己，沈阔到底是干了多少渣男才敢的事情！
“周总，你看过心理医生吗？”姜晓晓沉默了一下，还是没有选择隐瞒，认识直接说了出来。
周窈窈愣了愣，开口的时候，竟然带着点心虚：“没……没必要吧？我刚刚只是想事情走神了而已。”
“走神？”姜晓晓深吸一口气，目光锐利，“可没有人走神能把还燃着的烟头往自己的胳膊上怼的。”
周窈窈抬手，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，一直在微微胀疼的太阳穴：“想事情想走神了，没什么事情。”
姜晓晓原本还想再劝，但迟疑了一下，放弃了。
周窈窈的这个反应，显然是知道什么，可能她也清楚自己当前的情况。
毕竟，如果是真的没什么问题的人，大概下意识的反问是：我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。
可周窈窈的反应是：不至于。
也就是说，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，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，只当做是心情不好而已。
很多抑郁的人，也都是这样的想法。
心理上的疾病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