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医生笑了笑，再开口时，温和许多。
“沈先生，我只问你，我说得是不是事实？”
那些伤害，那些点点滴滴的事情，确实都是沈阔做下的，他无话可说。
“沈总，也许你一辈子都可以这样抓着，可能你真的幸运，抓一辈子都不会松手，但你也可能也不会那么幸运。“
齐医生看向周窈窈：“周小姐，换医生的事情，还想您认真地想一想。”
如果要换心理医生，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就太多了。
周窈窈和沈阔之间是有太多的秘密不能告知外人的，齐医生也是因为齐沣在沈阔的身边做助理，对齐医生比较知根知底，又综合考察了一番，才留下来的。
不是周窈窈不考虑换心理医生，而是……实在太没有这个必要了。
然而沈阔和齐医生之间发生了冲突，如今齐医生自己又说这种话，周窈窈就不得不考虑这方面了。
她对齐医生点了点头。
“我会处理这件事情的，但你是我们目前最认可的医生。”
齐医生笑了笑，没说什么。
只是依旧重复着。
“还是请您换一个医生。”
他的态度坚定，已经认准了这件事情没有更改的必要。
周窈窈也不好强人所难，她拉着还在愤怒之中的沈阔，看向齐医生。
“是因为沈阔打了你吗？”
齐医生想摇头，但忽然一顿。
“不过，周小姐，如果是一般人被打了，其实也会像我这样的吧？”
说得也对。
但沈阔开给齐医生的工资还是比较高的。
周窈窈不好说什么，又怕留沈阔在这里，会引发更深的矛盾，只好拽着人走了。
上了车，沈阔似乎还在生气。
本就是沈阔自己的事情，周窈窈不想理会也是正常的，但看着他如今的这副模样，又不好说完全不理会。
“能告诉我，为什么要和齐医生打架吗？”
沈阔沉着脸，趁着拐弯的时候，超了一辆车。
气氛一时有些僵持。
周窈窈见他始终不说话，也就没有继续追问。
自始至终，她都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。
下了车，回到了沈晴雅的别墅里。
沈晴雅与顾辞远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，听到门口的动静，纷纷转头看过来。
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愤的不对劲。
额……
沈阔一言不发地进了客房，没多长时间，忽然又走了出来，对正在开门的周窈窈说。
“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之下，心理医生不能再继续治疗自己的病人吗？”
周窈窈一愣，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。”
更何况，这和她有什么关系？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，沈阔说完就钻进了厨房，开始准备晚餐。
周窈窈一头雾水，进了房间，把包包放下的时候，动作顿了一下。
如同一道闪电划过，她心头闪过一阵闷雷。
心理医生不能再继续治疗自己的病人……
所以齐医生不是因为沈阔打他，而是他不能再治疗自己了。
仔细想一想，齐医生说得是，让周窈窈考虑换心理医生，而非让沈阔换心理医生。
周窈窈轻轻地咬了咬唇，拿出手机来上网，点出搜索框来，输入想要搜索的内容。
第一条信息跳出来的时候，她呆呆地愣了很久。
原来如此。
大概几分钟之后，周窈窈给齐医生发了一条信息：我会换医生的，但……我不会接受任何人。
直到吃饭的时候，齐医生也没有回复周窈窈的信息。
今天这顿晚饭的气氛格外的古怪，沈晴雅咬着筷子尖，面对满桌子的美味，一时之间，竟然没有什么胃口。
她看看沈阔，又看看周窈窈。
“你们两个吵架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异口同声的两声。
沈晴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：“那就是吵架了。”
顾辞远在一旁淡定地给她夹菜：“吃你的吧！”
“怎么了，我问问啊。”沈晴雅不仅没有什么胃口，甚至还有点反胃，她把筷子和碗一起放下，无奈地撇了撇嘴，“怎么回事，是最近油烟太大了吗？”
刨饭的顾辞远忽然一顿，目光转向沈晴雅。
“看我做什么？”沈晴雅狐疑地看向他。
顾辞远露出几分挣扎来，片刻后，他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”沈晴雅猛地站起来，冲向了卫生间，只听到一阵干呕的声音。
哗啦啦。
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。
顾辞远呆呆地站在原地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嗯……”周窈窈也放下了筷子，与黑脸的沈阔对视了半天，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顾辞远的脸上，“恭喜。”
顾辞远呆头呆脑的。
沈阔啪一声放下了筷子来，冷冷地说：“我不同意！”
“奥。”周窈窈不咸不淡，“难道让晴雅做掉？”
“未必会是吧……”顾辞远又不太确定了。
周窈窈沉默地看着顾辞远。
这段时间，顾辞远和沈晴雅之间有多腻歪，他们又不是不清楚。
顾辞远张了张口，最后闭上了。
沈阔在周窈窈的面前，绝对说不出让沈晴雅把孩子做掉这种话来，他拉着脸，仇恨得盯着顾辞远。
顾辞远陷在可能会有孩子的喜悦上，别说没看见沈阔的脸色，就算是看见了，估计也能够把沈阔气得够呛。
等沈晴雅一步三晃悠着从卫生间里出来，感受着众人的视线：“干嘛都这么看我？”
“明天去医院。”顾辞远最先开口。
其次是沈阔。
“孩子可以留下，以沈家的能力来说，去父留子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周窈窈啧了一声，看向沈阔：“你这样，和那些封建的大家长有什么区别？你应该问一下晴雅的意见。”
沈晴雅虚浮着脚步，在顾辞远的搀扶下坐回了餐桌旁。
“别想了，我就是胃不舒服而已，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夸张。”
周窈窈也不想在事情还没有确定的时候下定论，空欢喜一场的感觉可太不好受了。
“明天先去做一个检查，怎么样？”
沈晴雅内心有点抗拒，可见众人的神色都有几分殷切，也就勉强同意了。
第二天，四个人齐齐出现在医院里。
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，四个人再次上了一次热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