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忍无可忍，怒道：“我是来教大妃的，不是来教侍婢的！”
“我看着呢！”郦宁又饮一口，纹丝不动。
“坐着看能学会吗？”开口的，竟是海棠身边一个侍婢。
看着侍婢肆无忌惮，海棠竟一脸得意地默许，丝毫未加阻止。
郦宁轻笑，“鹿国的规矩就是主子说话，奴婢可以随意插嘴？”
看她一脸稚嫩，海棠笑道：“她说得有理！”
原本云淡风轻的郦宁猛然间蹙紧了眉头，一拍桌子，满面怒气喝道：“你欺我年幼，便尊卑不分？纵是鹿国与中原多有不同，你一个妾室妄想压我一头不说，就连奴婢都敢对我大呼小喝？”
“是大汗让我来教导你的！”海棠理直气壮道。
两人四目相对，剑拔弩张。
郦宁知道，今日服软，往后必然会被海棠处处压一头。
听到动静，十三掀开帐帘进来，看看，见没动手，并不言语。
郦宁问道：“十三！依鹿国的规矩，以下犯上该怎么罚？”
十三看看海棠，又看看郦宁，吐出两个字：“杖刑。”
对郦宁来说，似乎有些残忍，但今日隐忍，明日海棠必定要狠狠压制。
“拖出去！打五杖小惩！”
郦宁还是发了善心，记得宫斗剧中，都是打几十杖，或者直接来个一丈红。
海棠一双狐眼顿时迸出怒火来，“你……”
“我是大妃，你理应称呼‘您’，教我规矩之前，先把自己的奴婢教好！把自己的规矩做好！”郦宁喝道。
十三将那瑟瑟发抖的侍婢拖了出去，只听外面哀嚎了几声，海棠愤然转身离去。
郦宁深深呼吸了几次，压下狂跳的心。
阿冬阿雪看着她的眼神格外陌生，两人竟谁也没敢说话。
她不一样了。
郦宁也知道这点，这也不是从前的自己，可在这个地方，敢往死害她的都有，不够狠，命都保不住。
没过多久，海棠又回来了，这一次，她是带着婉贤夫人一起来的。
婉贤夫人一如早上见的时候，神色淡然，她身后跟着个侍婢打扮的妇人，一道伤疤自眼角至唇边，带着嘴唇都变了形，以至于她看起来带着几分凶气。
“既然大妃不服气我教，那便让荷香姑姑来教好了！”海棠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。
却不曾想，婉贤夫人在荷香的搀扶之下，屈膝给郦宁行了个礼，“见过大妃。”
“夫人请起。”郦宁急忙过去扶住了她。
六十多岁的老人给自己行礼，郦宁真怕折了寿。
婉贤夫人却悠悠说道：“鹿国的规矩跟中原不同，但长幼嫡庶还是相同的，我等年龄再大，也不过是妾室，理当给大妃行礼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就见海棠的面色沉了下去，但这次，她面上不情不愿，礼节却做得很到位。
“时候不早了，既然来了，就一同用饭吧。”郦宁客客气气地对婉贤夫人说道。
“也好，我与大妃同是中原人，正好尝尝我带来的家乡菜。”
随着婉贤夫人的话语，帐帘挑起，两个年轻的侍婢拎着食盒走了进来。
海棠的狐眼，再一次倒竖起来，满目怒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