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凉一怔,还没反应过来,女人便双手环胸上下打量起来,“你不是疯了?怎么还在这里?”
看着温凉疑惑的眼神,女人噗嗤一笑,“你疯了好几年,大概记不得我了........我是以前总被你欺负的毛娜啊。”
温凉摇着头,“我根本不记得你,我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。”
毛娜啧啧笑骂:“也是,你以前除了缩在别人背后,还会做什么?又怎么可能记得我?”
曾经的温凉是俞树玮的命,是捧在手心里怕碎的宝,所以无论什么事,都是俞树玮替她铺平所有的路,挡去所有的险。
但如今.......
温凉攥紧手,指尖传来的冰凉顺着百骸直入心扉。
毛娜见状,三角眼滴溜溜一转,“不过,那些过去的事情也都过去了,我也不想再谈,我们就来说说现在的事情........”
她指着身上的水蓝长裙,“你刚才撞了我,把我这条裙子弄脏了,你说说该怎么办吧。”
温凉顺着看去,那是一条不甚裁剪工细的长裙,腰间甚至繁琐至极显得腹部格外臃肿。
应当价格不是很贵。
温凉盘算着,问:“我赔给你,需要多少钱。”
“多少钱?”
毛娜朝李林虞那方向望了一眼,见俞树玮依然端着酒杯,岿然不动的模样,心中稍定,便转眸回来嗤笑一声,“只怕你赔不起。”
温凉深深吸了一口气,定睛着毛娜,“我现在暂时赔不起,但是你说个价,我可以分期.......”
“分期?”
毛娜‘哈’的一声,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连连啧叹,“温凉........温大小姐,你也有今天。”
伴着这话,四周窃窃之声此起彼伏,各色目光或戏谑,或好奇,都如同无数细小的针扎得温凉面色一白,而她只有将拳头握得紧紧的,努力压制住那自内心不断翻涌的酸意。
毛娜喜闻乐见,却仍不觉得满足,趾高气昂地再道:“见你这样,作为老同学的我以德报怨,给你支个招。”
温凉迎向她,见她眸底翕出奸诈的光,“我这里认识一个黄总,他或许有赚钱的路子。”
温凉不认识她口中的黄总,但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人。
所以她摇着头拒绝,“算了,我还是分期赔给你吧。”
毛娜皱着眉上前,“分期?这么一丁点钱,你跟我拧帕子一样拧出来,你有这耐心,我可没有,再说我不想和你保持什么联系,要是哪一天你像你爸那样背后捅一刀........”
她的话句句刻薄, 字字带刀,刮得温凉泪眼朦脓,直顾摇头,“不,我不会。”
“你不会?”
毛娜没给她回旋的余地,踩着鲜红的高跟鞋笃笃逼近,“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的打地洞!你爸都能做出那样的事,你怎么就不能?”
温凉不禁看向俞树玮,他就在自己的斜对面,左手搁在吧台上,右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磕着酒杯,冰雾沾在他的指尖上,泛出异常寒冷的光,连带着温凉心头也凉了下来。
毛娜当然注意到她的视线,捏起温凉的脸就是一个巴掌,“温凉,从以前到现在,你还是学不会管好自己的眼睛。”
当初要不是她看了自己男朋友一眼,自己能被男朋友甩,能被全年级笑话了大半年。
想到这里,毛娜更加气愤,越发用力摁着她。
温凉吃痛,拼命挣脱。
毛娜见状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,“别给脸不要脸,我劝你听我的,乖乖去找黄总,这样也不愁赔不起我的裙子了!”
“毛小姐。”
清冷的声音横亘进来。
毛娜回过头,见到来人是路齐,怒气微减,“路先生。”
路齐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温凉,抿紧唇道:“都是同学,没必要这样。”
毛娜蠕了蠕嘴,有些没底气地回:“我可没有这种神经病的同学。”
这话落下,毛娜抬起头看向路齐,见他穿着整齐洁净的衬衫,深色领带垂在胸前,剪裁精致的西装裤将他的一双腿包裹得笔直又修长。
她来之前特意调查过,作为俞树玮的发小,路齐,虽说不及俞树玮那么只手遮天,但在林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医生,更何况他的家里世代为医,爷爷更是林城最大医院的院长。
像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又和温凉勾搭上。
嫉妒象是星星之火撞上了热油,一触即发,也使得毛娜当即冷笑,“路先生,听我一句劝,你还是不要可怜这个女人的好,不然,她哪天也弄得你倾家荡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