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事情到这里为止，白素，你姨娘已经见过你娘了，赶紧下去吧！”荣国公沉着一张比碳还要黑的脸，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拉了起来。
却在这时候，听见白素不冷不热的轻哼。
“爹爹是不是忘了，妾室茶还没喝呢！”
“你！你不要太过分！”荣国公几乎要跳脚，今儿个这丫头是怎么回事？还有完没完了？
“老爷！”荣国公还要再骂，却在这时候，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的胳膊。
转过头去，却见柳姨娘一双红通通的丹凤眼幽幽的瞧着自己。
“老爷不要为我伤了和气，小姐说得没错，这杯妾室茶，我该敬。”
“如梦......”
荣国公欲言又止，心疼之情溢于言表。
但还是那句话，白素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，除了有点不给面子以外。
柳姨娘伸手接过仆从送上来的青花瓷茶杯，双手高举，跪行到白素跟前。
“主母请喝茶！”
声音委屈哽咽，叫人一听，便能听出里面的万般无奈。
白素勾了勾唇角，伸手便去接茶。
‘哎呀！’
白素小小的手掌不知怎的一歪，谁能料到，那满满一杯茶水竟然全都洒落到了柳姨娘的身上，一滴不落。
“哎呀，是谁沏的茶水啊，实在是太烫了，我不小心没端稳，姨娘啊，你没事吧？”白素带上关怀的笑容，弯腰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柳姨娘，心中欢快不已。
柳姨娘抬起头，伸手摘掉挂在眼前的茶叶。
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。
“老爷，是贱妾身份低微，配不上你们高门大户。求老爷见谅，咱们俩有缘无份，这段姻缘，就罢了吧！”
凄凄然的哭泣着，柳姨娘站起身来，便要拉着站在一旁的白芨离开。
荣国公哪儿能就这样放她走，那一脸的心疼，早就绷不住要彻底的爆发。
“你别走！”荣国公伸手拉住了她。
“这个家有我在的一天，你都不用走！”说着，怒气冲天的双眸瞪向白素。
“你这个臭丫头，仗着老子对你的宠爱，越发的无法无天。现在这个家，还是老子做主，谁留谁不留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？识相的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的闺阁去，若是再胡搅蛮缠，从今日开始，荣国公府，就没有你这个女儿！”
多么令人痛心的话啊！
白素浅浅的笑着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。
即便是认清了自己父亲的真面目，可毕竟多年的父女情份，血脉相连，又怎么能够毫无感情？
只是那样的感情，随着荣国公接下来的一个动作，消失殆尽。
‘啪！’
一声脆响落到了白素巴掌大的小脸上，小脸上原本就没几分血色，这一巴掌下去，倒是打红了半张脸。
小小的白素不过才七岁大，哪里能承受荣国公暴怒中的一巴掌？
只见她摔倒在地上，牢牢护在怀中的木牌也应声而落。
‘哐当！’一声，从中间摔成两截。
整个大厅里面，落针可闻，看见这一幕，谁也不敢发出声音。
那可是荣国公原配的灵位，就这么被他一巴掌呼到了地上，断成两截？
白素的娘亲，可是当今皇上的堂妹，老秦王爷最钟爱的小女儿，崇凰郡主。
虽说老秦王爷早已经作了古，皇上和表妹之间也少来往。
但终究是皇亲国戚，若是有心人要攀扯，这倒是个不错的由头。
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荣国公一言不发的看着断成两截的木牌，脸色铁青。
白素没有哭，尽管她很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