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英五的名字,韩宜可警觉起来,紧走几步过去了。罗冕想阻拦已经来不及,只好陪着来到跟前。只见英五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,旁边两个人正你一棍子我一棍子地殴打,地下一位女人哭喊着苦苦求饶道:“饶了他吧,二位爷爷,民妇求你们了。我丈夫有先天性肾病,搁不住折磨的。民妇求你们了,行行好吧。”
英五早被打的血淋淋的,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,滴滴答答往下流。可是,却一边惨叫一边喊道:“不许求饶,我宁肯被打死,也决不向畜生低头。妈的你们这帮恶贼,黑心的矿主,你们这么挣黑心钱,迟早会遭报应,天打雷劈,断子绝孙。你们会遭报应的,你们逃不过神明的法眼——”
罗冕听了,忽然变了脸色,一双小眼睛霎时间布满凶光,犹如一条吃人的饿狼,一字一顿说道:“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打死喂狗!”
几个保镖听见,立刻拔出佩剑,就要动手。
韩宜可吓了一跳,开口说道:“慢!”
罗冕换上笑脸道:“韩兄,有何见教?”
韩宜可走到英五面前问道:“你可认识一位叫英莲的姑娘?”
英五猛地抬起血肉模糊的脸,逼视着韩宜可道:“我的女儿在哪里,你们把她怎么样了?快告诉我,她活得还好吗?你们要是敢伤害她,我定让你们家里血肉横飞!”
韩宜可不理会英五,转头对罗冕道:“罗兄,本官有个不情之请?”
罗冕忙道:“韩兄请讲。”
韩宜可道:“我想请你放过这位英五。”
罗冕纳闷道:“他女儿英莲现在是我们的对头,我们应该狠狠收拾他才对呀。不知韩兄……”
韩宜可道:“本官和英莲姑娘有一面之缘。”
罗冕显出为难的神色说:“这……”
旁边的汪铎突然哈哈笑起来,附到罗冕耳边嘀咕了几句,罗冕也笑起来,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韩宜可笑道:“想不到韩兄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。既然如此,就看在韩兄面子上,放了这头犟驴吧。”
说着命人给英五松了绑。
韩宜可知道二人心存邪念,把自己想歪了,也不做解释,对罗冕拱手道:“多谢罗兄。”又对英五夫妇道,“你们还不谢过罗万户,赶紧收拾收拾回家。”
二人还没反应过来,不料罗冕说道:“回家?这不行。我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他偷吃饭食和辱骂我的事情,并没说要放他回家。韩兄误解了。”
韩宜可道:“既然这样,本官再求罗兄一件事,请你放他们回去。”
罗冕断然说道:“这绝对不行,请韩兄别让小人为难。”
韩宜可道:“这是为何,不就是两个矿工么?你另外雇几个人来不就得了。”
罗冕道:“这个真的不行。”
英五开始以为韩宜可是罗冕的同伙,此时看出他有同情自己的意思,只是不明就里,于是说道:“韩先生不必求他,他不会放过我们的。这里所有的人迟早要葬身于此,他一个也不会放过。这些矿工,要么是骗来的,要么是绑架来的。他怕事情败露,怎肯放人出去。你没看见那些围墙、壕沟和恶狗吗,那都是为防止矿工外逃才设置的。
除了这个,矿工们每天只能吃到一丁点烂菜叶和半碗米糠馊饭。天不亮就要起身干活,半夜里才收工。无论多好的身体,在这里不到三天就会散架,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。经常有矿工累饿而死,死后尸体都成了那些恶狗的口中食物。我的亲戚郭玄一夫妇就是这么死的。先生,这里是一座活地狱,进来就别想出去。”
罗冕目露凶光道:“要不是韩兄在这里,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,喂了那些恶狗。还不闭上你的臭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