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韩宜可的大智大慧,此时竟不知道如何处理,只是傻呆呆站在那里。
这时又听顾英喝道:“立即带上岳氏回衙。”他的话音明显缺少了底气,听上去干瘪瘪的。
听了这话,韩宜可才清醒过来,厉声骂道:“顾英!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,还不给我住手!”
于敏也反应过来,怒吼一声,“嗖”地打出一支袖箭,直奔顾英的致命处。顾英惊慌中一缩脑袋,那支箭出现偏差,硬生生插进了他的左眼。只听一声惨叫,顾英踉跄几步跌倒在地。皂吏们赶忙过去,有那手狠的替顾英拔下箭镞,包扎了伤口。反过来指着于敏骂道:“好你个臭厨子,竟敢伤害公差,看我不把你开刀问斩!”说着一齐来围攻于敏。
于敏余怒未消,杀心顿起,接连打出几支袖箭。皂吏负伤数人,再不敢上前。
韩宜可止住于敏,看着地上的顾英喝道:“顾英,杀人偿命,你还不束手就擒!”
顾英哼啊唉的呻吟了一会,渐渐缓过神来。听了韩宜可的话,贼眼一转,用右眼冲皂吏们使个眼色,狡诈地说道:“明明是那孩子自己不小心,撞在篱笆上被刺死的,怎么反倒诬赖我?你们谁看见我杀人了?”
皂吏们心领神会,七嘴八舌说道:“没看见,是他自己不小心被刺死的。”
赵谷雨在周观正和于敏帮助下,把小豆的尸体抬下来,安放在地上。听见皂吏们昧良心说话,赵谷雨哭骂道:“你们这帮伤天害理的畜生,我跟你们拼了!”
说着从地上抓起一根棍子,疯狂地爬了过去。皂吏们纷纷躲避。
岳氏好不容易醒过来,扑在小豆尸体上嚎啕大哭。
韩宜可怒视着众皂吏道:“你们身为衙门中人,公然袒护凶手,职责何在?良心何在!”
皂吏们听了都低下了头。
顾英见此情景,又说道:“各位,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死的,而是被这几个不明身份之人害死的。他们还杀了赵谷雨和岳氏。我们负责维护地方平安,理应将他们抓去问罪。谁敢袒护他们,就是私通匪寇!”
说着拔出腰刀,直奔赵谷雨和岳氏。于敏急忙挥剑拦住顾英,二人打在一起。周观正也拔剑在手,逼住那伙皂吏。
顾英边打边喝道:“你们还不动手,莫非想私通匪寇吗!”
皂吏们这才挥刀舞剑,扑向周观正。周观正见他们人多,担心不能取胜,情急之下大喝道:“住手!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?那位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韩宜可!”
这句话再次使场面冷静下来,众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韩宜可。
韩宜可威严地说道:“本官在此,还不给我捉拿杀人凶手顾英!”
皂吏们望望韩宜可,又望望顾英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顾英忽然大笑道:“弟兄们,别听他的,他们是在冒名唬人。大家看看他们的模样,这个大宽脸跟杀猪的屠夫差不多。那个年轻的满脸烟灰,好像刚从伙房出来,八成是个厨子。而这个所谓的韩大人尖嘴猴腮,哪有半分官相,倒像是个剃头匠。啊呸!你要是韩宜可,我就是韩宜可他爹!”
皂吏们哄然大笑,再次举起刀剑逼了过来。周观正无奈,只好和于敏挥剑相迎,奋力拼杀。一打才知道这伙皂吏不过是酒囊饭袋,除了顾英还能抵挡一阵,其他人眨眼就趴下好几个。剩下的争前恐后退到门外,只是在那里咋咋呼呼。顾英身负重伤,独斗二人谈何容易,被迫也跳了出去,用刀指着二人道:“好,算你们有本事,是好汉在这里等着别跑。”
边说边抱头鼠窜去了。
这边韩宜可好不容易劝住赵谷雨夫妇。赵谷雨悲戚地问道:“你们真是都察院的大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