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宜可含泪点点头。赵谷雨急忙拉岳氏跪下道:“韩大人,今天的事情您都看见了,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。”说着夫妻又痛哭起来。
韩宜可又点点头,咬牙切齿说道:“放心,本官定将那顾英绳之以法,为小豆报仇雪恨。”又长叹一声哽咽道,“唉,雪上加霜,于心何忍哪。”
说着命岳氏站起身,众人一起将小豆的尸体小心地擦拭干净,换了一身像样的小衣裳,弄个小棺材成殓了,临时掩埋在院子里,以作日后诉讼的证据。又将赵谷雨扶回炕上躺下。然后韩宜可询问岳氏今天事件的起因。岳氏委屈地说道:“大人哪,您在这一带打听打听,民妇岳翠娥几时贪占过别人的便宜?别说是偷,就算是捡到的东西放在家里我也不安心,总要设法归还失主。”
韩宜可道:“哦,既然如此,为何那何知县要诬赖你,请你详细讲述一下事发经过。”
这岳翠娥二十三四岁年纪,身材小巧,体态丰润,一张小圆脸蛋虽然因风吹日晒有些暗淡,却掩盖不住天生的白嫩与妩媚。据她所讲,昨天晚饭时,本村里正白大郎来通知赵谷雨,说是工钱已经到了,让他明日带上出工账单去县衙领钱。一家人听了喜出望外,有了这笔钱,又可以好好过一段日子了。小豆还提出要买一个胖娃娃面具,夫妻俩高兴地答应了。次日,岳翠娥担心领钱的人多,便早早起来,连饭也顾不上吃,就匆匆去了县衙。到了县衙还没开门,也没有别的人。岳翠娥很是庆幸自己排在了最前边。正在门前等候,角门里忽然出来一位皂吏,招呼她进去。岳翠娥以为让去里边领钱,心想这下好了,自己连队也不用排,就可以早早拿到钱回家了。进了角门,跟着皂吏七弯八拐走到一个小院前,皂吏站住,让她自己进去。岳翠娥谢过皂吏,陪着小心迈进院门,见里边好几个房间。正不知道进哪个屋门,忽听东边屋里喊道:“这边。”
岳翠娥循声进去,见屋里只有一个男的,便掏出出工账单自我介绍道:“民妇是小赵村赵谷雨的妻子,专为领取工钱而来,请大人过目。”说着把账单递了过去。
那人接过账单放在桌子上,暂不提工钱的事,却目光怪异地看着岳翠娥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今年多大啦?”
岳翠娥如实答了。那人站起来围着她转了几步,自语道:“果然是个俏丽可人的小娘子,可惜落在农夫手里糟蹋了。”
岳翠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便催要工钱。那人笑道:“好说,不就是几贯宝钞么。娘子随便说个数,要多少本官给你多少。”
岳翠娥道:“民妇只要该得的钱,别的不敢多要。”
那人用眼睛挑逗着她道:“诶,以娘子的美貌,理应多要些,不然不是浪费这张俏脸了么。”说着冷不防去她脸蛋上捏了一把。
岳翠娥满脸羞惭地躲到一边,愠怒道:“请大人放尊重些,民妇是正经人家的妇人,不是苟且之辈。你给我钱,我马上要回家。”
那人色迷迷笑道:“回那个农夫的破家有什么意思,如在这里享福吗?告诉你,这里可是官员之家,本官就是知县何添观。你要是从了我,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还用穿这身粗布衣裳么。我会给你买最漂亮的绸缎衣裙和金钗银镯,还给你住宽敞华丽的大宅子……”边说边猛地抱住了岳翠娥的纤腰,一双大手伸进她的胸口不停地揉搓。
岳翠娥挣脱不开,几乎晕了过去,慌乱之中,抄起旁边桌上那个黄金镇纸,往何添观身上狠砸。何添观受不了疼痛,被迫松开手,岳翠娥趁机逃了出去。只听何添观气急败坏地喊道:“来人哪!抓贼啊!”
岳翠娥这一惊非同小可,没命地往外跑。刚出县衙门,就见身后一群皂吏追了上来。她知道自己跑不过他们,就拐进了一处颓败的院落躲藏起来。过了好大一会,听见外边没动静了,才战战兢兢走出来,继续往回跑。可是没跑多远,皂吏们发现了她,又猛追过来。此时恰好路上过来一群牛羊,岳翠娥便冒着危险直冲了过去。牛羊受到惊吓,四处奔逃,横冲直撞,暂时将皂吏们挡在了后边。等岳翠娥离家尚有百步之遥时,皂吏们又逼近了,接下来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