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如雪渐渐明白过来,点头道:“大概是这样。再就是吴纳,他又不曾洗手洗脸,在车上走着怎么也会中毒呢?”
韩宜可道:“当时你说我草木皆兵,这话并不假,我的确加了十二分的小心,对任何接近我们的东西都不放心。那几只蝴蝶飞来时,我担心下毒之人很可能把毒药洒在蝴蝶翅膀上,让蝴蝶来向我们传播,所以才让你们屏住呼吸。只可惜吴纳稍晚了一步,还是中了毒。”
白如雪扶住路旁的大树,咯咯笑起来,说道:“大人哪,刚才说利用鲤鱼下毒倒是合乎情理,现在说让蝴蝶下毒就不着边际了。吴纳中毒的原因肯定不在蝴蝶身上。”
韩宜可慢慢踱着步子微微笑道:“说说你的道理。”
白如雪纵上树梢摘下一朵硕大的黄花,跳下来道:“你想想啊,那些毒药都是膏状的,涂在蝴蝶身上就黏住了,怎么洒下来?最关键的是,蝴蝶是昆虫,不是狗啊猫啊之类走兽,也不是鸽子啊鹦鹉啊之类飞禽。飞禽走兽经过特殊训练可以通人性,能按照人的指令去做什么事。而蝴蝶只是昆虫,就算训练一辈子,也决不可能听从下毒人的命令,去追着我们散播毒药。大人还是想想别的破解之法吧,这个思路走不通。”
韩宜可刚要开口,忽见一只蝴蝶围着白如雪手中的黄花飞来飞去,就笑道:“这下明白了吗?”
白如雪看着那只蝴蝶道:“不明白。”
韩宜可启发她道:“白姑娘可曾听说一句诗,叫做踏花归去马蹄香。”
白如雪道:“这是唐朝大诗人杜甫的诗句,上句是拂石坐来衣袖冷。”
韩宜可道:“既然知道这句诗,就该明白了。”
白如雪想了想,笑道:“大人别卖关子了,我真的想不明白。”
韩宜可这才收起笑容道:“你想想,我们的车马穿过那片繁花似锦的原野,浑身上下岂不沾满花香?山林里的蝴蝶闻到我们的香气,必然会飞过来。下毒人就是利用这一点,把毒药洒在蝴蝶翅膀上,借蝴蝶传播毒药。至于说毒药的状态,我敢肯定,这两个香囊中必有一个是粉末状的。”
白如雪如梦方醒:“奥,原来如此,我明白了!”
韩宜可说完打开香囊,白如雪凑上去一看,那个蓝色香囊里装的果然是一包细细的粉末。
半个月之后,周观正、计刚、门达远和吴纳基本恢复了。于敏和许现春因中毒太深,行动还不甚灵便。韩宜可急于解开白家祖坟之谜,遂决定留下二人继续养病,带其余人立即下山。
白如雪想向一清大师求一些灵符。吴纳道:“既然知道是有人装神弄鬼,还要灵符做什么。”
白如雪从一清大师手里接过灵符,道:“上次我用灵符打倒两个恶鬼,可见那里还是有些古怪的。有道是有备无患,还是带上吧。”
计刚道:“说的是,有降妖灵符在身,至少心里觉得踏实许多,求大师也给我几份吧。”说着也向一清大师要了几张,虔诚地撞进了怀里。
看着他们神神叨叨的样子,韩宜可忍不住哈哈笑了。
众人谢过一清大师救命之恩,告辞出来,飞身上马,朝山下狂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