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如雪眼前一亮,点头道:“没错,肯定是这样。可是,计刚和门达远又是怎么中毒的呢?”
韩宜可道:“我刚才问过他们,那天二人从茅厕出来,蹲在小溪边洗漱了一下。我怀疑就是那时中的毒。”
白如雪皱起秀眉道:“可那不是脸盆,而是溪水呀,是不停地哗哗流动的。难不成有人未卜先知,预先在整条小溪中投了毒,就等他们去洗脸?这可能么?如果他们不去洗漱,毒药不是白投了么?”
韩宜可微笑摇头道:“不会有人这么蠢。我猜测下毒之人始终跟在你们后边伺机下手,但一直没找到机会。直到二人去茅厕,他才发现了可乘之机。因为人们都习惯在出恭后洗洗手,而当时你们刚吃完饭,自然也可能顺便洗脸。下毒人看准这个机会,在他们上游投了毒。”
白如雪道:“可是据他们所说,当时只看见右侧不远处有个人也在洗脸,并未发现异常。”
韩宜可肯定地说道:“右边那个人就是投毒之人!”
白如雪思索道:“大人是说,那个人趁洗手之际把毒药投进溪水里,同时也开始洗脸。可是因为溪水是流动的,他自己捧到的都是干净水,而毒药正好随着流水冲到计刚和门达远那里,从而造成他们中毒。”
韩宜可点头道:“对,只不过这种情况下投入的毒药肯定要多一些,不然经过流水的稀释,就达不到应有的浓度了。”
刚说到这里,听见山下有人喊到:“快来人哪!大白天见鬼啦!”
二人偱声赶过去,只见两个小尼姑惊慌失措跑了上来。白如雪飞步上前拦住她们说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小尼姑见是白如雪,便停下脚步,气喘吁吁道:“白姑娘,别过去。我们去打柴,在那边山谷里看见两个死鬼,吓死人了。”
韩宜可听了,快步朝那边走去,白如雪也紧跟上来。顺着山路攀藤越棘,走出约莫一里多路,忽见草丛中躺着两具尸体,一黑一白,都是青面獠牙。韩宜可蹲下身子,扒下他们的面具,看清是一胖一瘦两个中年汉子。去他们身上搜索一番,也找到两个香囊,一紫一蓝。
不用说,这就是那天遇到的“黑白无常”。
白如雪不好意思笑道:“原来真的是有人装神弄鬼,我被他们蒙住了。”又说道,“看见这两个人,不能不提那天的事,大人凭什么断定那几只蝴蝶有问题,吴纳又是怎么中毒的?我至今想不明白。”
韩宜可边折回身子边说道:“我们还是按次序,先说于敏和许现春,这二人应该是在那天早上喝水洗头时中的毒。”
白如雪摇手道:“不对不对,那天大家都看见了,视野之内一览无余,并没有任何外人,难不成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?”
韩宜可善意地责备道:“一派胡言,我们之中怎会有奸细呢。如果我推测不错,那几条红鲤鱼就是凶手。”
白如雪大惑不解道:“什么?大人不是说笑吧?”
韩宜可严肃地说:“不,本官在讲事实。我判断下毒之人计算好了我们的速度,在我们到达河边之前,预先捉住了那些鲤鱼,并把毒药灌进鱼肚里。等我们赶到时,正好赶上毒性发作,鲤鱼呕吐,那毒药一部分就被吐进水里。于敏和许现春又是喝水,又是洗头洗脸,中毒比较多,这正是他们中毒时间虽短,但比周观正他们醒来要迟的原因。”
白如雪还是不明白:“可是,我明明看见那些鱼活蹦乱跳,又是撒欢又是吐泡,不像是病鱼呀。而且我也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洗脸了,怎么就没事呢。”
韩宜可道:“那些鱼不是在撒欢,而是在发病发疯。你之所以没中毒,是因为那天天气晴好,一丝风也没有,水面一平如镜,毒药扩散十分缓慢,尚未到达你洗手之处。否则的话,你照样难逃厄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