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算命先生姓甚名谁?你为何要听从他的命令?”韩宜可问道。
路鹏举摇摇头道:“这个不能说。”
韩宜可强硬地说道:“你必须老实交代!”
路鹏举故技重施,再次装起了哑巴。
韩宜可勃然大怒,一拍文案喝道:“先拉下去重打三十鞭!”
周观正早就忍不住了,听了这话,从座椅上站起来,亲手薅住路鹏举的头发,倒拖着拽了出去,嘴里不停地骂道:“不识好歹的贼王八,我看你是活腻了!今天撬不开你的狗嘴,老子就不姓周!”
这时周沈走上前,伏在韩宜可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。韩宜可忙喊住周观正道:“老周且慢,本官还有话说。”
周观正回过头,愤愤说道:“对这种抽不上墙的死狗,有什么好说的,打完再说吧。”说着又要往外拖。
韩宜可抬高声音道:“周观正,注意审讯规矩。”
周观正这才扔下路鹏举,气呼呼回到了原地。
韩宜可说道:“本官腿伤疼痛难忍,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。”说完让于敏和袁克利搀扶着往审讯室门口走去。
周观正无奈地叹口气,照路鹏举屁股上狠踢一脚,骂道:“今天便宜了你小子,还不滚回牢中去!”
都察院的监牢设在后院,共有监室十余个。李莽、蔡克中等一干嫌犯暂时都拘押在这里。
关押路鹏举的监室位于东北角比较偏僻的位置。看守是两个老狱卒,一个叫沈三,刚满二十岁;另一个叫明五,已经五十开外。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多,却有个共同的嗜好,都喜欢喝酒。按照都察院规定,值班时间是不准喝酒的。可是这二人憋不住酒瘾,前些日子偷着喝酒,刚被主管监牢的周沈训斥一顿,心里很不服气。
这天又轮到二人值夜班。聊天聊到深夜,沈三忽然笑嘻嘻说道:“刚才说话提到喝酒,我这酒瘾又上来了。要不咱爷俩再整点儿?”
明五连连摇头道:“不不不,刚挨了周沈的骂,还敢喝,你不想要这饭碗啦?”
沈三咂咂嘴说道:“听说今晚周沈这狗日的不在衙门,带班的是周观正。周观正比我们还好,这会恐怕早醉成烂泥了。我们少喝点,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明五听了心里有点活泛,笑笑道:“说实在的,我也想整两碗儿,就怕被人发现。”
沈三见明五动了心,更来劲了,鼓励明五道:“想喝就喝呗,做人哪,啥时候都不能与自己的心理打别,那多难受啊。”
明五一拍大腿道:“好!那就弄几盅。不过咱可说好了,谁都不能喝醉。万一跑了人犯,你我吃罪不起的。”
沈三乐不可支道:“放心吧,干咱们这行的,就算醉死,也忘不了人犯。”又说道,“晚饭时我见厨房给周观正准备了好多酒菜,有鸡有鱼,肯定吃不完。我去厨房偷些来,顺便回屋拿两坛酒。你在这里看好人犯就行了。”
明五馋得口水都下来了,连连催促道:“快去快去,我都要忍不住了。”
不一会,沈三抱着酒肉兴颠颠跑了回来。借着灯光,迫不及待在桌案上摆上酒菜,打开酒坛,二人开始举碗畅饮。看那仰头狂饮的架势,就知道是两个超级酒鬼。几碗下去,有了些醉意,越发控制不住,咕咚咕咚喝个不停。
牢内的路鹏举见二人开始胡言乱语,就凑过来说道:“二位好酒量,能不能赏在下一杯?”
明五骂道:“你个馋贼!都死到临头了,还想喝酒。我呸,等到了那边再喝吧。”
路鹏举赔笑道:“老哥言重了,我虽然现在是你的阶下囚,可是过不了几天,就会出去的。你给我喝一杯,改天我还你十坛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