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轻蔑地说道:“不用等到将来,此时就是他遭报应的时候。窦唯何在!”
众人没听明白,正在犯嘀咕,忽见胡惟庸身后一名保镖剑光如电,须臾间杀倒另几名保镖,剑锋啪地压在胡惟庸脖子上。
胡惟庸像大梦刚醒似的,过了一会才弄清怎么回事,吓得面如死灰,不知所措。
顷刻之间,双方的优劣之势发生了颠倒。
朱元璋喝退面前的相府家丁,倒背双手信步走上望月楼,来到胡惟庸面前说道:“怎么样,胡大人,没想到吧。窦唯是朕安插在你身边的马岱,他的真实身份是锦衣卫。”
大臣们听了,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平静,齐声喊道:“杀了他,杀了这个反贼!”
胡惟庸毕竟也是历经无数次战火淬炼的人物,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并不惊慌恐惧。只是后悔刚才太过得意忘形,没有立即将朱元璋杀死。面对威严不可侵犯的朱元璋,他翻了一下眼皮,仰天叹道:“陛下果然高明,竟能收买跟随我多年的贴身侍卫。唉,功亏一篑,胡某是命该如此啊。杀吧,我这一族老小共有二百多口,你就尽情地杀吧!”说完闭眼等死。
然而恰在这时,也不知从哪里忽然飞来一支利箭,正中窦唯面门。就在窦唯倒地的瞬间,胡惟庸已跳了出去,撒腿就跑。朱元璋大怒,正要追赶,前边乱箭齐发。朱元璋猝不及防,被一支飞箭射中右肩。徐达见状奋不顾身冲上去,挥剑拨打雕翎,掩护朱元璋撤退。
朱元璋看见,带领弓箭手杀过来的是平章政事涂节。这个胡惟庸的走狗帮凶!
此时,楼下那些家丁闻声而动,挥刀舞剑杀向文武百官,相府内顿时鲜血四溅,惨叫之声不绝于耳。若不是凉国公蓝玉等一班武将临危不乱,组织在场的锦衣卫护住文官们,有条不紊向外突围,死伤更加惨重。
望月楼那边,徐达和几名锦衣卫保护着朱元璋,与扑上来的家丁奋力拼杀。徐达看得出来,这些反贼虽然都是黑布粗服,却是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劲旅。可见胡惟庸早就包藏祸心,随时准备与皇帝抗衡。
尽管朱元璋、徐达、蓝玉都是杰出的军事奇才,但今天带的兵马实在太少了。除了几十名锦衣卫,就剩下那些手无寸铁的官员。老迈的宋濂居然摘下帽子当武器,十分滑稽地与家丁们扑打。相府家丁人多势众,绵绵不断涌上来,犹如一团团疯狂弥漫的乌云。这阵势,别说是拼杀,就算对方躺下让你砍,也能把你累死。
眼看着自己人越来越少,反贼越杀越多,朱元璋真的开始绝望了。又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,所有的锦衣卫已经全部战死,周围只剩下二三十个官员,其中大部分也都负了伤,一个个浑身血污。
胡惟庸再次满脸得意地出现在望月楼上,笑吟吟望着下边。
朱元璋心想:莫非真要江山易主了么?
然而,无数次战场经验告诉他:希望,总是在最后的一刹那出现。
果然,这一线希望真的出现了。他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影,紧接着就见望月楼上多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。那女子快如鬼魅,剑走龙蛇,胡惟庸身边的十几名侍卫眨眼毙命。胡惟庸大惊,正要逃窜,只听那女子用娇美而充满威慑力的声音说道:“你自以为逃得掉么!”
胡惟庸顿时呆在原地,像被施了定身法,故作镇静说道:“姑娘何必多管闲事,这里的事与你无关。”
白如雪厉声道:“反贼,少说废话,还不叫你的人住手!”
胡惟庸还想拖延时间,忽见府门轰隆一声巨响坍塌下来,继而只见骑在马上的韩宜可,指挥周观正、周辰、吴纳、于敏等上百名都察院的人冲杀进来,接着又见计刚、门达远、许现春、田尔耕、逯杲等一队锦衣卫如狼似虎狂奔而来。继而无数御林军也杀过来了。几路人马合成一股,虎趟羊群般杀进敌群,局面瞬间出现了逆转。
胡惟庸见大势已去,散架似的瘫坐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