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为韩宜可藐视强权的气魄所感染,无不身心振奋,豪情满怀,纷纷主动请缨。连一向唯唯诺诺的查文锐也忽然来了勇气,掷地有声道:“听了大人这番话,我顿时觉得脊梁骨硬起来了。对,生有何欢,死有何惧,我坚决同凉国公这样的官霸斗到底。只要大人一声令下,查文锐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韩宜可满意地点点头,忽然间想起太湖县令方彦博,这些小官怎么都这副德性呀。
查文锐又说道:“卑职以为,只要追问一下布政使赵大人,定能得到真凭实据。”
韩宜可微微摇头道:“如果赵伦肯配合,敢于站出来指控凉国公,应该没问题。可是,我担心他害怕打击报复,没这个胆子。”
白如雪自作聪明道:“他不说就大刑伺候。”
韩宜可笑道:“赵伦本人并没有犯法,凭什么对人家用刑?”
白如雪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,自嘲地说道:“这个我是外行了。”
停了停,韩宜可笑着对众人道:“我曾经说过,有时候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,很可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现在可以初步断定,太平县带来的这块小小的黄石,居然与鼋首村、黑衣人、凉国公还有山下村联系密切,这不是很出人意料么?”
吴纳道:“目前似乎还不能将这块黄石与山下村失踪案联系在一起。”
韩宜可笑道:“表面上看是这样,但基本可以确定了。你们记不记得那位胡先生的话?那天他拿着这块黄石说好像见过,而且相同颜色的黄石极难找到,并且他们的黄石从没有出售过。因此,这块黄石几乎可以肯定是黑衣人留下的。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,黑衣人运送黄石到太平县的深山老林做什么?我们不妨设想,黑衣人在那里进行着一件极为神秘的勾当,被山下村百姓无意当中发现了。为了掩盖罪行,便杀人灭口,害了全村百姓。这种事黑衣人完全做得出,如果不是我们出手及时,鼋首村的百姓恐怕也会遭受同样的厄运。”
计刚道:“可是,黑衣人在鼋首村是倒卖私盐,在山下村又能做什么呢?那里既没有运河,又没有繁华的城市,根本不适合做生意赚钱。”
韩宜可呵呵一笑:“这个目前还无从知道,不过,一切可能都会存在。”
查文锐道:“如果留下个活口也就好办了,可惜那些黑衣人全都杀死了。”
韩宜可摇头道:“这种人不可能开口招供的,抓住活口也没用。”
说到这里,忽然停住了摇动的蒲扇,盯住扇面自习端详。继而又把扇子转来转去,一会儿侧耳细听,一会儿看看扇面,又望望窗外。窗外是一条甬路,两边是一排排房屋。
众人不解其意,问道:“大人在做什么?一把扇子有什么好看的?”
韩宜可摇手打断众人,独自快步出来,走到院中一棵树下,抬头在树叶间寻找什么。众人跟在后边不知何故,纷纷朝树上张望。过了片刻,韩宜可又抬腿朝前走去,一直走到县衙最后的围墙处。在几棵大树上搜寻一番,只见树枝上有个知了在使劲嘶鸣。韩宜可把扇子对准那个知了,上下左右翻转几遍,皱眉自语道:“奇怪。”
众人问其何故,韩宜可没应声,慢慢地朝后退去。退几步,就把扇子翻转几次,然后又摇摇头。等退回的屋门里,又把扇子翻几翻,还是摇头不语。众人正莫名其妙,韩宜可又朝里边走了几步,站到了那扇窗户边,再翻了翻扇子,然后点点头,突然说道:“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!”
众人奇怪地问道:“大人明白什么了?”
韩宜可心急火燎说道:“别问了,我们马上赶回山下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