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听了无不啧啧称奇,微笑遐思,想不到世界竟是如此奇妙。过了片刻,欧阳伦又说道:“可是,按道理讲,甲能看见乙,乙也一定能看见甲。”
韩宜可呵呵笑道:“你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。打个比方吧。假设有甲乙两个人,其中甲是成人,身高六尺。而乙是个孩童,身高不满三尺。现在让他们分站在物体的两边,彼此都向前平视,你们猜想会出现什么现象?”
于敏道:“那肯定是甲看不到乙,而乙却能看见甲,因为甲要高出一些。”
韩宜可道:“对,眼前的情形也是这个道理。”
众人若有所悟地点着头。欧阳伦道:“我明白了。房屋和树木比车马要高得多。车马停在这里可以望见村庄,而村庄里的人却难以不见车马。”
众人纷纷表示赞同:“正是正是,看来车队的确是隐藏在此的。”
白如雪仍然沉浸在对地球的遐想中,自语道:“那个僧一行太聪明了,他怎么就知道大地是个圆球呢?”
韩宜可笑道:“古往今来,大智大慧的人物太多了,僧一行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。我认识一位西洋传教士。从他口中得知,古希腊国有个叫毕达哥拉斯的数学家,此人早在公元前五六世纪就知道地球是圆的,比僧一行早了一千多年。毕达哥拉斯是根据月食时地球在月亮上的投影推测出来的。”
众人无不叹服地说道:“怪不得韩大人能中状元呢,果然聪慧过人,学识渊博,什么事都知道。”
韩宜可道:“并非我比别人聪明,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。所以我劝大家有时间多看看书,读书多了,知识丰富了,也就显得聪明了。”
又叹口气道:“车队隐藏的问题解决了,新的问题又出现了。车队在大路好端端走着,却忽然拐向草原深处躲藏。这说明什么?先前于敏猜测他们可能得到了什么消息,现在可以断定这个猜想是对的。而眼下只有我们在追查这个车队,茶贩子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?”
周观正道:“从目前的情况看,南边那条路上的三十辆茶车也是得到消息后才躲藏的。那条路上丘陵重重,隐藏更容易。”
欧阳伦道:“会不会是金城县与河桥司最近查得紧,茶贩子闻风躲藏了。”
于敏道:“我们在黄河大桥蹲坑守候时,并未见桥上增派人手,一切跟往常差不多。”
韩宜可仰头思索着说道:“可以肯定的是,就在我们离开黄河大桥沿路寻找车队的时间段内,那批私茶已经过了黄河到达西蕃了。”
吴纳怀疑地说道:“我们是微服暗查,又都化了装,茶贩子怎么可能如此准确地掌握我们的行踪?除非是……”
周观正问道:“除非是什么?”
吴纳摇头道:“这不可能。”
周观正有些急了,追问道: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吴纳犹豫地说:“除非是我们中间有人向茶贩子透露消息。”
周观正失望地说道:“一派胡言!除了韩大人,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边关,跟这里所有人素不相识,怎会透露消息?难道是韩宜可透露的?”
吴纳望着韩宜可惶恐地辩解道:“我可不是这个意思,韩大人怎么可能私通茶贩呢。”
韩宜可调侃似地笑道:“目前我们每个人都有私通茶贩的嫌疑。”说着上了马。
周观正问道:“我们下一步做什么?”
韩宜可在马背上说道:“私茶到了西蕃,茶贩子早跑了。我们又捉不到贼,又捉不到脏,还能怎么样?回京呗。”
大家听了很沮丧,出道以来还没办过这么窝囊的案子。明知茶贩子与有关官员阴谋得逞,却束手无策干瞪眼,听凭其逍遥法外,显得都察院也太无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