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纳惊讶地说:“什么?这么大的案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想不了了之?敢情西蕃的秩序这么乱哪!”
白如雪道:“有什么稀奇,大明之外的各国都差不多,乱七八糟。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,人们早习惯了。跟这里相比,明朝的百姓幸福多了。”
吴纳道:“不行,既然我们遇上了,就必须查明真相,将凶手缉捕归案。何况我们公务在身,说不定这个案子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。你跟他们说说,看能不能让我们插手。”
白如雪向公差提出要求,公差立即拒绝道:“不行,你们不是公差,又是外来人,无权在这里办案!”
白如雪道:“我们是明朝的监察御史,专门查案的。有我们配合,这个案子很容易查清。”
公差道:“查清查不清是我们的事,与你们无关。闪开,我们这就要扔他们去喂狼。”
白如雪不得已只好说道:“实不相瞒,这两个人与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。差爷何不通融一下,既可替你们破案,又便于我们查案。”
公差听了眼睛眨巴几下,涎着脸笑道:“也好,不过你们得表示表示,好歹给弟兄们弄壶酒钱。不用太多,二十两银子就行。你听清了,我们只要银子,不要什么大明宝钞,那玩意在这儿不管用。”
白如雪不禁来了火,这事也要索贿?刚要发作,吴纳问明情况,不愿跟他们纠缠,掏出银子给了对方。仔细检查尸体时,见两人都是被割喉而死。令人吃惊的是,死者的血液尚未凝结,被杀应该不到一个时辰。
白如雪道:“从我们出发到这里,顶多一个时辰。怎会这么巧?”
吴纳找块席片替死者盖上,冷笑道:“从杀人的手法看,两件命案是同一人所为。我怀疑凶手是和我们同时出发的,他赶在了我们前边。”
白如雪秀眉微皱道:“我们一路上并不曾耽搁。就算凶手知道了我们此来的目的,想抢在前边作案。可要找到作案目标也得花费一段时间,哪有这么顺顺当当干净利索杀完人就溜之大吉的?”
吴纳道:“只有一个解释,凶手对此地的环境非常熟悉,对被杀之人的行踪也了如指掌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凶手是直接破门而入的。”说着就要进屋查看。
白如雪觉得吴纳推理的语气很像韩宜可,忍不住笑道:“你都快赶上韩大人了。”
不想几名公差拦住吴纳道:“慢,你不能进屋。”
白如雪在后边问道:“为什么?”
公差死皮赖脸道:“二十两银子只是查看尸体的钱,要想进屋必须再出二十两。”
白如雪顿时怒火中烧,瞪起了眼睛。这时又一名公差凑上来嬉皮笑脸道:“除此之外,还有一个条件。”
白如雪强压怒火道:“讲!”
公差不知道厉害,色眯眯凑到白如雪跟前,盯着她的胸部淫笑道:“这位姑娘貌若天仙,得让我摸一摸。”说着伸手来抓她的双乳。
白如雪气得头脑发懵,啪地攥对方一只手,自己两手将他五指分开用力一撑,连肉带骨从指缝间硬生生撕开个大口子,直达腕部,血流如注。公差一声惨叫昏死过去。其余公差开始欺她是个女子,还想扑上来救援,见此情景无不吓得面如死灰,谁敢上前半步?
以白如雪从前的性子,这伙公差必定死无完尸。想起路上吴纳说的话,她强行按下火气,与吴纳进了屋门。吴纳心里怪她出手太狠,却没敢说出口。他怕白如雪万一被激怒,回头杀了那些公差。
这是一间仿照明朝式样建成的住房,只是更宽大一些。两扇屋门分开在两边。门闩断成两截,一截丢在地下,一截还在门后挂着。靠里的大床上堆着乱糟糟的被褥,旁边扔着一堆男女衣物,内衣外衣全有。枕头旁有一大片殷红的鲜血,被褥上、衣物上、地面上也血迹斑斑。很显然,这对狗男女临死前正在鬼混作乐,冷不防被人踹开屋门,稀里糊涂做了枉死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