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客的坐骑快似流光。白如雪嫌自己的马太慢,急忙展开轻功,拼命追赶。尽管如此,依然被甩在后边。上了黄河大桥,再往前就进入大明地界。恰好迎面过来几辆大车,车上装满干草,像几座小山挡住了去路。白如雪大喜,看你往哪里跑!不料刺客竟毫不在意,到了大车近前,一提马缰,那匹马像长了翅膀,平地飞起,从几辆车顶上跃了过去。白如雪在后边看得真真的,惊得张大嘴巴好一会闭不拢。好一匹骏马,这真是天马行空了!
吴纳气喘吁吁赶上来,见白如雪停住了脚步,焦急地问道:“白姑娘,你怎么不追了?”
白如雪苦笑道:“追也是徒劳,我们追不上他。”
吴纳道:“以你的轻功,怎会追不上?”
白如雪望着前边道:“那匹马太厉害,多好的轻功也是白搭。”
吴纳将信将疑道:“不至于吧,不就是一匹马么。”
白如雪回头看着吴纳道:“你知道那是什么马么?那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。”
吴纳吃了一惊。汗血宝马的名字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,总以为那是讲故事,想不到真有这东西。
白如雪讲解似的说道:“汗血宝马原产西域,在当地叫阿哈尔捷金马。这种马不但速度异常迅捷,而且耐力惊人,也耐渴、耐饿,是世上罕见的良马。”
吴纳道:“说书人常讲好马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,莫非就是指这种马?”
白如需道:“岂止是日行千里。我在西域见过一匹汗血宝马,弹指间跑出五里多地,真的跟闪电差不多。有人做过试验,骑着这匹马从早晨到傍晚,一日间不吃不喝,竟然跑了两千二百多里,你说厉害不厉害。”
吴纳忽然拍着脑袋说道:“不对!”白如雪困惑地看着他,莫名其妙。吴纳道:“我想起来了,那不是什么汗血宝马,只是很普通的马。”白如雪道:“此话怎讲?”吴纳道:“我见过那匹马。”白如雪道:“什么时候?”吴纳道:“第一次是在离开京城时,在都察院门口见过。当时我还说它样子难看,像戏台上的花脸。第二次是在天水,它差点撞到我身上。第三次是在金城县城门口。刚才刺客从眼前一闪而过,我无意中瞥见它的样子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斑斑驳驳的,也没在意。这会儿才想起,就是那匹马。”
白如雪点头道:“是了,它样子的确挺丑陋,不过它是汗血宝马不会错。除了汗血宝马,世上再没有任何马匹具有那样高超的跳跃能力。人尚且不可貌相,动物也一样。”
二人返回去,挖个坑掩埋了“计刚”的尸体。又去买些香烛纸马烧化了,免不了伤心哀泣一番。正所谓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大家交往多年,感情基础还是有的。
忙完了,白如雪坐在草地上擦擦泪痕,沮丧地说:“不管怎样,煮熟的鸭子给飞了。我们白跑一趟,空手回去怎么向韩大人交代呀。”
吴纳比白如雪更懊丧,人家白姑娘毕竟是平民百姓,出点差错有情可原。自己作为办案无数的监察御史,犯下这种低级错误,别人能原谅自己,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