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如雪的任务正是捉拿这个暗中尾随之人。她悄悄摸到那家客店,无意间看见了那匹汗血宝马,心里对韩宜可更加叹服。韩宜可曾经预料,以汗血宝马的神速,很可能还会返回来,现在果不其然。
白如雪找到那个客房,从门缝望进去,那人还在灯影里指手画脚地比划。她用柳叶镖拨开房门,突然闯入。那人惊慌之余,抽出一把腰刀劈了过来。二人过了没几招,那人兵器就被打落,束手就擒。下楼时,那人央求白如雪带上自己的“赛风”。白如雪将他带到后院,“赛风”果然就是那匹汗血宝马。
接下来几天,大家仍旧照常办案,照常在一块吃喝谈话。尽管彼此心照不宣,谁都不点破那层窗纸,但内心里与欧阳伦明显产生了隔膜。周观正其实恨不得将欧阳伦打死,表面上却装得异常淡定。除了因为韩宜可有严格要求之外,还有一个原因迫使周观正不得不如此。这个案子实在太棘手了,欧阳伦是当朝驸马,是皇帝的亲女婿。杀了欧阳伦不要紧,可皇帝怎么办?按照大明律,犯下这样的大案是要诛灭九族的。皇帝是欧阳伦的老丈人,也在株连之列,难不成把皇帝皇妃皇子皇孙整个皇族全杀掉吗?所以这个事情不好办。案子查就查下去,至于如何处理那是以后的事。
韩宜可基于维护皇族的考虑,心里大致有了个主意:无论如何,一定要保住欧阳伦。除欧阳伦之外,其他所有涉案人员必须依法严惩。这也正是他不让周观正等人捅破窗纸的原因所在。
不过,所有的案情必须查清楚,例如欧阳伦的犯罪动机是什么?他是如何与茶马贩子勾结的?非法所得拿了多少?等等。查清后可以把真相掩盖起来,但不能不查。不查整个案子就无法进行,最后只能糊里糊涂不了了之。那样的话,边关的茶马贸易势必失控,茶马走私会越来越猖獗,最后受损失的还是朝廷和百姓。
可是,下一步该怎么查呢?
韩宜可正在思考对策,白如雪忽然兴冲冲进来道:“韩大人,你看谁来了!”
韩宜可一抬头,只见计刚和门达远迈步进了门。二人向韩宜可躬身施礼,韩宜可兴奋地笑道:“二位久违了,快坐下快坐下。”说着把二人让在座位上,一边倒水泡茶,一边冲计刚调侃道,“纪校尉起死回生之后,越发精神饱满了。”
计刚一时摸不着头脑,愣神望着韩宜可。
周观正和吴纳也闻声赶过来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讲了偶遇张魁的事情。计刚、门达远听了不禁哈哈大笑。门达远打趣道:“想不到纪兄做起了茶马生意,发大财了吧?什么时候给我们弄些钱花?”
众人说笑寒暄一阵,心里都说不出的高兴。计刚见到白如雪倍感亲切,却又有一股无法排遣的失落和惆怅。他已经恋慕白如雪很久了。白如雪一直与他保持一种胜过普通朋友,又不如恋人亲热的关系。若即若离,似是而非的状态,最是令人煎熬难耐。他不知道吴纳也正处在同样的尴尬境地。吴纳看见白如雪与他亲密的说笑,心里就醋意大发。白如雪看计刚的每一个眼神,在吴纳眼里似乎都包含着什么深情。而计刚看到白如雪与吴纳说话,也会产生同样的感受。其实计刚和吴纳不曾想到,门达远比他们还要难受。白如雪对他二人的态度明显好过自己,这使得门达远有一种被排斥在圈外的感觉。与门达远处在同样状态的还有此时不在场的于敏。如果于敏在,估计也不怎么好受。
韩宜可问起二人此来的目的。计刚收起笑容正色道:“我们给大人带来一个人,一个能帮助大人破案的知情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