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也是,听说当官的也有跟明朝人联手倒卖茶叶的。咱们头儿肯定赚的不少。”
“那没办法,谁让咱们是小卒子呢。这次咱们头儿和柴富贵、周保都发了。”
这时不远处又一个人催促道:“快干活。别人都拆装完毕,准备撤回了,你们俩还在那儿嘀咕。”
先一个道:“这个掩体拆它做什么,就几根烂木头,连块牛皮也没有。”
那人顿了顿,说道:“留着它吧,说不定风声过去还用得着。”
不一会听见军队集合的口号声,接着是车辆人马运动的声音。响声渐行渐远,不久消失了。
韩宜可用铁锹把洞口铲大一些,先钻了出来。其余人相继也爬过来了。眼前是一所青砖大屋,屋顶简单用树枝枯草盖着。韩宜可四下里搜索一番,在墙壁上找到一个拉环。用力一拉,那堵墙壁滑开了,洞口暴露无遗。那匹马撒着欢跑走了。
众人惊叹地望着洞口,这个工程太大了。
计刚还没搞清方位,说道:“想不到小小金城县还有这么大的地道。”
白如雪嗔怪道:“你长脑子没有?什么金城县,这里是西番。”
吴纳、门达远听了心里发酸。计刚感觉却是甜甜的。
“哦,怎么可能?”计刚脸面泛红打量着四周道,“我们不是在柴家庄园么?”
白如雪道:“柴家庄园那条密道是通向这边的。密道连接着明朝和西番。”
吴纳和门达远也尚未搞清楚,齐声惊呼道:“什么!不会吧,我朝和西番之间有黄河阻隔,密道怎么会通到这里?”
白如雪道:“密道是从黄河下边过来的。”
计刚等人简直不敢相信,黄河里全是水,如何挖得通?
韩宜可道:“白姑娘说的对,密道的确是从黄河之下挖过来的。这叫水底隧道。”
说着带领众人出来,沿屋后岗坡穿林过荆上到高处。只见斜日恹恹,清流潺潺,正是黄河北岸。隔岸房屋人影依稀可辨。
吴纳不解地说道:“可是,黄河水那么深,打洞就不怕漏水被淹吗?”
韩宜可笑道:“把洞挖深一些,避开河水不就成了。这才是黄河,有人还能在海底修建隧道呢。”
众人又是惊讶,又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计刚用亲昵的眼神看着白如雪道:“你倒是知道的比我们还多。”
白如雪躲开计刚的眼神,看着韩宜可道:“我在江南见过一条水底通道,不过要小得多,只有几十步长。刚才在洞里我想过这一点,但又不敢确定。直到出了洞,才意识到这确是水底隧道。尽管大得多,可道理是一样的。”
韩宜可长叹道:“幸亏我们发现了。如果长此以往,柴万户和周保之流凭借这样的密道,足以把整个明朝偷过来了。”
计刚问道:“大人是说,这个密道是柴万户和周保挖的?”
韩宜可点头道:“对。那天吴纳在西番见到数百车私茶,却又找不到车队的来处。白姑娘专程来此搜寻了一遍,也无功而返。究其原因,正是这个密道作怪。”
白如雪道:“那天我搜遍了这里的角角落落,单单没有注意这个屋子。我以为这是军兵的营房,所以没进来。”
吴纳道:“这么说,那些惊马也是从密道过去的。”
韩宜可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,那些马是周保等人用私茶从西番换取的。他们本打算运到内地出售,不知什么缘故部分马儿跑了回来。前番我们调查惊马主人未果。我猜想老马识途,马儿自己一定能找到,于是就让计刚放出了那匹白马。到了柴家庄园,我曾认为这就是马儿的家,谁知它却在刘家后边的仓房前徘徊不前。等到我们打开仓房,马儿又义无反顾进了洞,把我们引到了这里。毫无疑问,马儿的家乡就是西蕃。”
门达远插话道:“话虽如此,可有一点我不明白。密道工程如此浩大,挖十年也未必能完工,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呀。只为走私茶马,花费这么大代价值得吗?就算柴万户不惜血本,冒险一搏,可是周保来到金城才三年,他又为何会参与进来?柴万户十年苦心,怎舍得与别人分享?”
白如雪道:“你没见还有不少西蕃兵吗?肯定是西蕃兵与柴万户相互勾结,两头同时施工的。”
吴纳道:“你说的是多少人参与施工,并没解答门达远的疑问。”
白如雪道:“我又不是柴万户,又不是周保,怎么知道他们的勾当?”
吴纳道:“那你就不该答非所问。”
白如雪生气道:“你怎么每次都跟我抬杠!”
吴纳道:“谁跟你抬杠了,我是实话实说。”
韩宜可笑笑打断二人,正色道:“门达远所说的确是个问题。不过等抓到柴万户和周保,一切自会水落石出。”又对白如雪道,“抓柴万户和周保,还得白姑娘出马。”
计刚道:“我和门达远离京时特地办了通关文牒,可以与白姑娘一同去西蕃。”
韩宜可赞许地点头道:“你们考虑问题倒挺周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