芈闲抬眸见林枫气鼓鼓的样子,几分透彻,几分迷糊,放下手中的药碗,缓声道,“我未曾欺骗过你。”
霎时,林枫心宽了一半,他从芈闲的语气中听出了疲乏,但气势上不能输,故作怨怒,“每月大量订药,难不成是为我准备的?”
芈闲叹了一口气道,“唇脂膏。”
林枫差点吐出血来,但又不敢说出声,毕竟还躺在老头的屋里,拿着他精心研制的药当润肤膏,确实奢侈。要是让那老头听到了,恨不得提刀进来将芈闲千刀万剐吧。
但想想芈府那帮蠢蛋,拿着唇脂膏又是涂手,又是涂嘴,又是涂身上的,要是他们知道这是那个油膏,不得恶心到把肠子都吐出来。
说不出出处,怪不得芈闲会对府内的人说是他自己研制的,对老头没法交代,只好说自己是浪登徒子了。就算芈闲不会透露身份,以他的穿着打扮,非富即贵,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。
此刻,屋内安静得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。
芈闲轻轻走到林枫跟进,坐在床的椅子上,缕了缕他额前的头发,欲言又止。
林枫了解芈闲,他举个手指抵住了芈闲的嘴唇,做出噤声姿势。见到林枫如此通情达理,芈闲心情如含苞待放一般,转瞬就明朗了。
俯下身去,捧着林枫的头,吻住了他。
误会过后的拥吻是那样的热烈和珍贵,是误会过后的报复性补偿,也是对缺失十六年的爱的弥补。
午后的山林小院过于安静,显得他们接吻声格外的大。
生生将两人拖进了爱河里,温柔缱绻,情难自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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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公子啊,一柱香的时间到了,药棉该取出来了,药性猛会烧坏伤口的。”
话音未落,老头便破门而入,恰好撞见了叠着的两人。
三人目光交织。
空气凝固。
尴尬,害羞。
大型社死现场。
愣了片刻,老头才意识到眼前光景污秽不堪,有辱斯文。立即转过身去,快速出门去。
重重的关门声响起,两人才反应过来,慌忙爬起来,整理凌乱的衣裳、头发,端坐在床上。
芈闲故作咳了几声,低声道,“医仙,抱歉,刚刚哥哥觉得扒太久,床板过硬,感觉吐气困难……”
“床哪里硬了,铺了整整四床棉絮,软得很。刚刚是怎么嘱咐你们的,七日之内不能行事,才说完你们就忍不住了?”
老头一边说一边开门进来,狠狠的瞪了两人,随后又扫过被他们扔到墙角的药袋,被气得脸部通红,咆哮道,“正敷药呢,为什么不听医师的话?”
林枫弱弱道,“我们这几天都没有,而且刚刚也没进……”
老头提着药,举到他年前,厉声道,“性使然也。但敷药期间请稍微克制一下好不了,你们知道这副药有多珍贵吗?其中一味药只长在雪山前,就算你们家财万贯,也不是说能买就买到的。这么珍贵的药,你们说扔就扔。”
林枫嘟了嘟嘴,低声道,“大不了,我们上山帮你摘即可。”
老头又训道,“你说采就采啊,它还不是每年都长。真是荒废我一番心血。你们也别在我这敷药了,取药回家自己敷吧,眼不见心不烦。哼!”
老头哼完便甩出门去了。
林枫和芈闲面面相觑,虽是被老头训了一番,心里却美滋滋的。
临走时,把药包好交给了芈闲,再次千叮咛万嘱咐,敷药时不要胡思乱想,以免影响药效,并再三嘱咐七日之内不可同房。
芈闲一一应承后离开。
归程半途中,林枫询问芈闲刚刚拿药没有钱。芈闲告知他,医生不收诊金,但会收同等物价的物品。临走时他偷偷把一颗万年人参和些许玉石搁置在桌子上。
林枫欲要问今日事被撞见会不会传出去,影响芈闲的名声。
话到舌尖又止住了,毕竟芈闲从十年前开始就在这订购药了,在老头眼里,芈闲就是个浪荡世家公子,已经也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任道侣。
十年过去了,都没传出什么,更何况今天这点小小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