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阿稚一脸同情地盯着自己，吕方莫名其妙，催促她，“行了行了，别磨叽。以后要自己知道过来找活干，你是来干活的，不是来当少爷的。 ”
阿稚撇嘴跟上，目光四转。一队队比她高了两个头的士兵在营中穿行，穿着的铠甲比她的合身，他们手里若拿矛或拿刀，还有些人排着方块赤着膀子操练。
她环胸抱了抱自己。现在自己还小，但赤着膀子也是不成的……
思量间，吕方已经又叫上了几个和阿稚同期入营的伙头兵，将和她说过的话对着他们也都说了一遍，一直行到了伙头营外。
“吕方，叫个人都能去那么久！将军回营了，你要再不回来，我就送过去了。”
吕方一听，立马将阿稚等人撇下，“师父，怎么能劳驾您，我这就送过去。”
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瘦瘦高高的，没戴头盔，长发被盘在头顶束成小揪揪，把东西交给吕方后，看向阿稚等人，目光在阿稚身上一顿，眉头皱了皱，叹了口气，“跟我进来吧。”
阿稚到了西州大营后没少看到这样的眼神，知道对方又嫌弃自己长得瘦小了。她无话可说，将袖子用绳子会绑结实了，紧步跟进去。
还未进门就听到有对小胡子道：“李厨头！现在杀还是等会儿杀？”
阿稚转了转眼，听着这恭敬的语气就知道李厨头是这里的话事人，心思还未成型，便听得李厨头头疼又没脾气地道：“一会儿再说吧。这回分过来的人没几个能顶用的，来不及了。”
阿稚的视线被李厨头挡住了，歪着身子往前面探头，闻言急道：“我来杀！”
不就是杀个敌人吗？这些当兵的真奇怪，还要挑拣时间。能行吗？！
李厨头扭头诧异地看向阿稚，“你小子……杀过？”
这个孩子瞧着瘦瘦小小的，一看就是平时没吃没喝的可怜地儿出来的，有没有十岁还说不定，别说杀鸡鸭，怕是连鸡鸭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。
阿稚不好意思地笑了，挺着小胸膛，骄傲地道：“前几天，我杀了一百多个……”瞧着像关帝爷的将军就是瞧着她的这份能耐才叫她来军营的！
她话未说完，李厨头诧异的睁了睁眼，“行，你来吧。”
那满眼的“反正你也干不了别的”的眼神，被阿稚无视了。她扭头看看四周，朝李厨头伸手，“给家伙呀！”
“哟！还是个行家？”先前问话的人笑了，对她招了招手，“砧板上立着呢，自己来取。”
“砧板？！”阿稚眨眨眼，懵了。
这会儿，李厨头已经让开了道，麻利地站到灶台前开始掌勺，同时分配新来的干活。先前说话的人瞧见阿稚的模样，愣了，“这小豆芽似的身板，拔得动刀吗？”
他更想问，杀得了鸡鸭吗？
不过阿稚那句“前几天杀了上百个”让他没好意思问。
阿稚看到台上油光闪闪的黑光菜刀，越发不懂了：这是什么武器？怎么和张屠户家的杀猪刀长得有点点像？
再定盯一看，这间帐篷的布陈可全入眼中，根本就没有敌人，满帐篷里杂乱堆放的都是蔬菜、瓜果、肉、鱼、虾，还有几个竹编的大笼子，装着活生生咕咕嗷嗷叫不停的鸡与鸭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