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愣着做做什么呢？麻利点儿！”阿稚被人推到竹笼子前，“杀十只鸡八只鸭，李厨头还等着做八宝鸭呢！”
“哦……”她垂头看着不知怎么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刀，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，回头细瞧，一个个的，都穿着军营里才有衣裳，也不像是谁家酒店的后厨啊。
看到李厨头有意无意地瞥过来的目光，她要是再说自己从未杀过鸡鸭，怕是要成为笑话的，左右是杀，杀鸡鸭能比杀敌人更难？！
深吸一口气，她掂了掂手里的刀，将它当成一把武器，利落地揭笼出招，顷刻间，厨帐里血光四溅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。
阿稚满意地缓缓松一口气，回头看向李厨头，等着大家的夸赞，却见所有人都如同石头雕像一样呆呆地看着自己，只有锅里持续升腾的烟让她意识到时间还在继续。
“都好了。”阿稚咧开嘴角，“很快的。”
她等待的夸奖没有到来，倒是等来了吕方的一声怒吼，“我的粥！吊了几个时辰的汤才熬出来的粥！谁把鸡血洒里面了？！”
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，“还有鸡毛……不！还有鸭！！！”
他的目光锁定了还拿着刀的阿稚，“是你！你跟我去向将军请罪！”
阿稚的笑脸立时拉下来，挥刀挡在身前，“不就是一碗粥，再盛一碗不就行了？”
她抿抿唇，不太明白为什么吕方要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，快步走过去，将毛与血捞出，“瞧，看不出来了！”
“你竟然让将军吃这个？！你自己怎么不吃？！”
“我能吃吗？”阿稚一喜，将吕方的话当了真，抱着粥碗不顾烫嘴咕咕咽下。
自破城那日至今，她一直都没吃口扎实的，进了军营，一路忙活下来，也还没顾得上吃，早就饿坏了。囫囵地把粥咽下，咂巴咂巴嘴，“好像和以前吃过的味道不太一样……”
吕方气青了脸，指着她，“你！你！！你！！！”
“好了！”李厨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，“还不快把别的菜给将军送过去，让将军们等着饿着？！”
“可是他……”
“我来处理。”见吕方还想再说，他怒道，“吃都吃了，你还能让她吐出来？！”
吕方这才不情不愿地端了东西出去。
李厨头的脸色半点没好转，盯着阿稚，“你从来没杀过鸡鸭？”
阿稚睁大了眼，“怎么瞧出来的？我杀得不好吗？”
“好你个头！”李厨头的脾气压不住了，“我要做八宝鸭的，连肚皮都不能破开，你倒好，给我把一只鸭子劈成了几块，你知道做八宝鸭的鸭子要怎么杀吗？！”
阿稚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，“八宝鸭……和八宝粥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你！”李厨头差点没站稳，“你就是这么杀的上百个？现在这年头，还能有这么多的食材给你嚯嚯？！”
平日里，军营也没吃这么好的。这是打了胜仗，一些百姓自发地给了他们将军送了些鸡鸭，将军说要吃他做的八宝鸭，他很久没做过这道拿手好菜了，兴致勃勃地打算露一手，却没想到食材就这么毁了。
“我杀的……是人……”阿稚委屈地扁扁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