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张厨头噎了好一会儿,狠狠地吸了几口烟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“你竟有这般的志愿。”
阿稚刚来那日,他不在厨帐中,后来听说了她杀鸡鸭的壮举,“杀人和杀鸡鸭可不一样……”
他笑了笑,拍拍阿稚的肩膀,“苟富贵,勿相忘。”
这么些天,难得有一个人认同她想法,阿稚心花怒放,没注意到张厨头语气里的调侃,“我和你打听一个人……”
她细细地将封晟的模样描述出来。
张厨头听了好半天,只揪着一句问,“你说那人穿的是金甲?”
阿稚眨眨眼,仔细想了想,当时觉得他身上金光闪闪,应当是金甲没错的。
“若是金甲,那军中只有大将军一人,但与你说的相貌,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。你小子,莫不是把哪天的梦当了真?”
“是与不是,你指给我瞧瞧就知道了!”
张厨头似笑非笑地眨她一眼,“我可没那工夫……”
“我接下来给你烧三日火。”
张厨头声音顿住,“三日?”
阿稚想了想,多竖起两根手指,“五日?不能再多了。”说着话,还往李厨头的方向瞅一眼。
张厨头笑着拿烟杆敲了敲她的头,“小鬼头!”
伙头营说着轻松,只要负责三军的三餐便是,若是行军,多备些干粮,还不用安营扎寨生火做饭,事实上,行军起来,伙头营辎重难行,要先一步不停歇地将干粮准备好,真安营扎寨了,一日三餐,多的是人手不足连轴转。
大军停下来歇息,要在这里过一夜,伙头营的人一扎好寨就开始处理食材。
阿稚不用处理食材,利落地劈了要用的柴火,抱着去了张厨头旁边, 正给阿稚让开位置的李厨头看到她绕开他到了张厨头跟前,愣了愣,微张着嘴看向张厨头。
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,看过来,将烟袋缠上烟斗,别到腰后,“不忙啊?正好,把这小子借给我使使,这么乖的小子哪里找?回头我收他做干儿子去。”
句句不离夸阿稚。
阿稚闻言一愣,余光瞧了两人一眼,装作一门心思地烧火,心里想着,要如何提醒张厨头引自己去见关帝爷将军。
李厨头没接茬,不一会儿,吕方也进来了。厨帐里的气氛又压抑了几分。
阿稚好奇地转眼瞧瞧他们,再傻也瞧出他们中的不对劲了。
听张厨头一句熄火,阿稚利落地做了收尾工作。
明日一早还要做好一路的干粮,灶里得留点火种,刚弄好,便听到张厨头叫她,“走,跟我上菜去。”
“啊?!”阿稚诧异了一瞬,便反应过来,乐不可支地擦擦手,“好咧!”
吕方笑道:“张头儿累着了,不妨等等,我这里马上就好,我给您一道送去。省得您多跑这一趟。”
李厨头也黑着脸道:“没个眼力劲的,还要我喊,还不过来烧火?”
“这……”阿稚记得李厨头对自己的好,想要过去,但她也想跟着张厨头去瞧瞧。张厨头懒得紧,平日里可不爱趟这样的事。
“老李头,这就是你不对了。”在阿稚犹豫的时候,张厨头替她把决定做了,“你这会儿还用人家,不觉得尴尬吗?吕方孝顺,吕方给你烧火去。我呀,要带着我未来的干儿子出去看风景,一道送了,就不劳烦你们了。”
出了厨帐,张厨头嗤一声,“教你一招。老李头那人脾气不好,他越不发脾气,就说明他越理亏。怎么蹬鼻子上脸都没事。”
说着,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,“越是这样,越说明你是个有福气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