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刚道:“像这种地方,就算以白姑娘的轻功,作案后想逃走也需要一点时间,至少会给追赶的人留下背影。可是这个杀手来无影去无踪,要多高的武功才能做到这点呢。”
韩宜可边听计刚讲述边在四周仔细观察。窗户下留有人站过的脚印,窗口上有块窗纸破了,显然凶手是从这里瞄准目标并下手的。围墙内外有几道泥土印迹,而且十分明显,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曾从这里攀爬进出。从各种迹象看来,凶手是先从围墙上爬进来,摸到窗户底下,划破窗纸,找准目标,杀死人犯后又快速跑到围墙处,翻越而去。
计刚也是这么分析的,道理很正确,但事实上却行不通。因为除了妖怪魔鬼,无人能在眨眼之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。
韩宜可站在那个柴房前说道:“这里搜过没有?”
计刚道:“搜过了。我发现人犯被杀,立即追出来。见外边空无一人,我第一反应是凶手身手十分敏捷,加上天黑看不清,便判断凶手肯定会翻过围墙他走,于是便直奔围墙。
到了跟前,连个人影也没看见。等我再返回来搜寻,几个同伴正追过来,问他们都说没有看见。我们又在院子里仔细查找,走廊、墙角,凡是可疑之处都搜过了,还是没有。我忽然想起那个柴房,急忙过去。打起灯笼检查时,柴房除了桌椅就是木柴之类,一目了然。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屋角的一堆破旧芦席,翻开看了,也没有。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,立即派人禀报大人。剩下的人对那些客商盘查一遍,也毫无发现。卑职真是太没用了。”
韩宜可微微一笑:“纪校尉不必自责,不是你等无能,而是凶手太过狡猾了。”又皱眉说道,“根据你们的讲述,本官推测,凶手一直没有走出这个院子,甚至此时还在我们身边。”
众人愕然。周观正问道:“你是说凶手就在客商和驿馆的人中间?”
韩宜可点点头:“有这可能。”
计刚道:“这怎么可能?驿丞孙胜和他手下都是一些下等差役,听说我们是锦衣卫,早吓得战战兢兢了,还敢作案?至于那几位客商,来路去向十分清楚,从他们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出是正经生意人,不像是刺客。”
韩宜可笑道:“什么时候纪校尉也学会以貌取人了?”
计刚不好意思笑笑,说道:“卑职意思是说,几位客商都住在后边的客房,离这里有一段距离,中间还隔着驿馆厅堂。如果他们要作案,来回都必须穿过厅堂。这种条件,根本不适合作案。”
韩宜可没有吱声,开始在角角落落里细心摸索什么。过了好久,才摇了摇头。
计刚问道:“大人在找什么?”
韩宜可道:“在这种环境条件下,如此滴水不漏作下此案,我只能有一种怀疑,那就是这个院子里有机关暗道。可是,现在看来并没有可疑之处。”
说着又走进那间柴房,打起十几盏灯笼查看,还是没有新的发现。从柴房出来,又走进计刚他们吃饭的那间屋子仔细打量。众人跟在后边默不作声。
韩宜可在那幅李白醉酒图前停下来,眯起眼睛端详一会,问道:“这幅画的作者是谁?”
计刚指着下边的落款道:“孙胜,就是这个驿馆的头儿。”
韩宜可呵呵一笑:“哦,驿丞也有这种雅兴?不错,这幅图画的很见功力,你们瞧李白的醉态,还有旁边倾倒的坐具酒壶,画得多传神啊。”
刚说到这里,忽然眉头一皱,继而扭头就往外走。众人不知何故,只好跟出来。
韩宜可再次走进那间柴房,说道:“多打几盏灯笼,越亮越好。”
众人忙又打起几盏灯笼,柴房里的光线亮了许多。